“……”
金木研有苦難言,樓下的那個人要是發現,肯定會讓他死得比得闌尾炎慘一百倍。
客廳裡,有馬貴將像是聽到了什麼一般支起臉頰,背靠單人沙發,獨自喃道:“用愛感化,這種方法並不適合我,還是交給忍足家的人來幫忙好了。”
至於他——
有馬貴將猶記得最開始見到的金木研,對方並沒有那麼害怕他。
或者說,那份害怕對於人類的身份不足為慮,金木研還敢來主動接近他,把他當作一個正常的鄰居對待。有馬貴將很少接觸這個年齡的普通少年,也回以了善意,偶爾在路上碰到都會打招呼,要是沒有喰種拍賣會的事情,或許他們兩個的關係會永遠止步於鄰裡之間。
究竟是什麼讓態度一下子急劇轉變的——?
他想起來了,好像是金木研夜不歸宿的那晚,他為了讓對方認清楚現實,用鳴神攻擊了對方,而金木研失去了身為獨眼喰種的戰鬥力,弱小而倉皇地逃跑。
越逃,他越失望。
他選擇的下一任獨眼之王的繼承者怎麼能如此弱小。
必須變強才行啊,金木研……
回憶到此為止,有馬貴將後知後覺地明白了一個詞:矯枉過正。
下樓聲出現,他看向那邊,忍足侑士帶著金木研下樓對他道歉:“讓有馬先生久等了,我弟弟比較內向,很多事情麻煩有馬先生教導了。”
有馬貴將掃過金木研慘淡的臉色,“沒關係,他畢業後會分配到我這邊。”
忍足侑士問道:“請問先生的轄區是?”
有馬貴將:“二十四區。”
忍足侑士放下心,“在東大這邊,太好了,不會耽誤研的學業吧?”
有馬貴將為金木研的哥哥解釋道:“不會,我這邊的工作量不大,以金木君的能力足以勝任,而且金木君在學校裡的成績很好,畢業後就能轉為正式的二等搜查官。”
獲取了重要的信息後,忍足侑士笑著看向金木研,剛要說彆擔心,卻發現弟弟的臉色慘白如紙。
金木研一點也不願去想日後殺喰種的事情。
然而對方清楚地告訴他——
逃不了!
加入g就是站在了喰種的對立麵!
忍足侑士擔憂地問道:“研?你沒事吧?”
金木研:“沒有……”
隻是未來前途無亮罷了。
忍足侑士在他的背後輕輕拍了一下,“去吧,彆忘記我說的話。”
金木研的體魄很強,但是在這一拍下往前踏出一步,仿佛失魂落魄般來到了有馬貴將麵前。
在巨大的心理壓力下,他鞠躬道歉。
“對不起,我沒有生病,病假條的事情還請您原諒。”
他的目光絕望地看著對方的雙腿,還有腳邊的手提箱,感覺生命岌岌可危。
“沒事。”
忽然,金木研感覺自己幻聽了。
“這個水果花籃就當我補上你患急性腸胃炎的那一次的好了。”有馬貴將想過教訓金木研的事情,然而篠原特等與鈴屋什造的良好關係讓他反省了一下自己。
到底是一個少年而已。
他十六歲的時候,不也犯過一些小錯誤,隻是被前輩們口頭教育了一頓。
想了想,有馬貴將看著那個低著頭的少年,手掌覆蓋在對方柔軟的白發上,像是在用力量壓製一隻危險的獨眼蜈蚣,又像是在對自己的後輩言辭深切地教育:“沒有下一次,學校不知道這件事情,你可以在家裡休息,後天回去。”
他的舉動並不熟練,還有一些生澀,但是原諒的話是真的。
金木研石化。
英,你沒告訴我會發生這樣的變故啊!
有馬貴將困擾地看著他毫無反應的表現,“是我過去太嚴厲了,讓你感到害怕嗎?”
金木研膽寒地說道:“您那已經不是嚴厲能形容的了——”
有馬貴將的溫情凝固一秒,“哦?”
霎那,有什麼危險感又出現了。
金木研雙腿一軟,改口:“對不起,我什麼都沒有說過,請您原諒我的一些錯誤言辭。”
有馬貴將淡定地揉了揉他的白發,“知錯能改就好。”
“是。”金木研想哭。
您這是來示好的嗎?這分明是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棗子裡還有毒!
“格鬥術能免嗎……”
“不能。”
這一天,待在家裡休息的金木研心都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