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在確定金木研一個上午都會陪著自己後,月山習才走出了被灌食的心理陰影。
他的舌根還在痛, 但是愈合速度快了一些。
也不知道獨眼之梟在庫因克小刀上抹了什麼特殊藥物, 他的舌頭仍然比普通喰種恢複得慢, 最少需要一天的時間才能完整地長出來。
金木研從自己的宿舍裡找了幾本書過來,放到月山習麵前讓他選, “看書吧。”
月山學長如此安靜,讓他有點不太習慣。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在兩人的看書時間中度過,月山習的心思完全不在書上,然而他還是勉強看了一些金木推薦給他的恐怖。說句大實話, 他覺得喜歡恐怖的金木從骨子裡就白不起來, 正常人會喜歡這種黑暗血腥的內容嗎!
月山習憂心忡忡地想著要不要給金木推薦戀愛類。
金木完全沒有戀愛這根神經啊!
打斷月山習思考人生大事的是他的手機, 有人打電話過來了——
月山習一看名字就掛了對方的電話。
電話又來了。
再掛。
電話孜孜不倦!
再掛。
最後一條最新的語音郵件來到了月山習的手機上, 月山習勉為其難地點開。
瞬間, 宿舍裡的兩人都聽到了跡部景吾氣急敗壞的聲音。
“月山習!我知道你在宿舍裡沒出來,你最好給我一個掛電話的理由!”
“……”
月山習腹誹他居然查自己的行蹤。
金木研在中抽空看了對方一眼, “你之前做了什麼事情嗎?跡部哥很少這麼生氣的。”
跡部景吾一向以華麗聞名, 私底下很少會露出這樣的一麵。
月山習也同樣不解。
他發了一條郵件去問跡部景吾, 然而對方直接不理他了。
金木研感覺到有點嚴重,主動說道:“我打電話替你問問吧。”
很快,他用手機撥通了跡部大少爺的號碼:“跡部哥, 我是金木, 我正在月山學長的宿舍裡, 他今天喉嚨不舒服, 不方便接電話。”
學生會裡, 跡部景吾冷笑:“喉嚨不舒服?讓他接個電話有這麼難嗎?”
本大爺這輩子就沒見他生過幾次病!
不過看在金木研說情的理由上,他忍下被掛電話的怒意,換了好點的語氣說道:“金木,邀請帖應該發到你家了,你明天準時過來就可以了,至於月山學長——他愛來不來,我懶得和他一般見識,你代我說一聲就可以了。”
金木研捕捉到“邀請帖”這個關鍵詞,突然明白了,“明天是跡部哥的生日?”
跡部景吾:“……你忘了?”
他記得前幾年都邀請過金木研,也辦得很隆重啊!
金木研連忙解釋:“我剛從g的學校回來上課,腦子還有點糊塗,對不起,跡部哥——請你放心,我明天一定會準時到場!”
跡部景吾扶額,“就這樣吧,再見。”
金木研看向月山習,月山習也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內容,暗叫糟糕。
明天是十月四日!
他記起來了,跡部景吾每年都會大辦生日宴,今晚他免不了被父親喊回家準備一番!
果不其然,下一個電話來了。
是父親的。
月山習棘手地看著手機上的來電提醒,掛跡部景吾的電話沒問題,但是掛父親的電話就麻煩了。
一隻手伸了過來,替月山習拿住了手機。
月山習望向金木研:“啊……”
他的喉嚨裡發出單音。
金木研笑道:“我好人做到底,幫你接這個電話。”
這種事情換任何一個人都可能露出破綻,唯有金木研適合接月山觀母的電話。金木研在接電話之前沒忘記問道:“扯什麼理由比較好?就說你出去了,手機在我這裡充電?”
月山習遲疑地點了點頭。
這不是一個特彆好的理由,但可以免去父親要求他接電話的可能性。
金木研點開接聽,月山觀母沉穩平和的聲音出現。
“習君,晚上回來一趟,給你定製的西裝已經送來了,需要你試穿。”
月山習對金木研拚命搖頭,他不確定自己的舌頭能否及時長出來,回去肯定會露餡!
金木研開口:“月山伯父,我是金木。”
月山觀母愣住,看了一眼手機上的號碼,確定沒有撥錯。
“月山學長的手機放在我這裡充電,他剛出門,可能短時間內回不來。”
“……你知道他的手機密碼?”
“知道。”
金木研隻能如此說道。
月山觀母欣慰之餘,讓他轉告一句話:“金木君,習君要是回來了,勞煩你告訴他今晚回家一趟,明天是跡部君的生日。”
若是普通朋友,月山觀母不會這麼要求月山習,但月山和跡部兩家是合作關係,跡部景吾也算是在他眼底下長大的孩子,他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在外麵浪得忘記了對方的生日宴,導致跡部景吾派仆人送來的邀請帖落空。
金木研說道:“我會通知他的。”
月山觀母的話鋒一轉:“金木君明天參加生日宴的衣服準備好了嗎?我看見習君為你定製了很多套西裝,若是金木君不嫌麻煩,可以來月山家取走。”
金木研無奈地瞪了月山習幾眼,說道:“有空就去,謝謝月山伯父。”
月山觀母笑道:“這是習君的功勞。”
金木研在月山觀母看不見的地方歎氣,“我會感謝他的。”
把接電話的事情糊弄過去,金木研將手機丟回給了月山習,對他說道:“不用擔心,我晚上陪你去一趟月山家。”
月山習不解地眨了眨眼,金木不像是會好心送他回家的人啊。
金木研苦笑道:“我……忘了買衣服了。”
真相就是如此簡單。
十月份一眨眼就到了,讓他完全忘記了忍足伯母的提醒,彆說是參加生日宴的衣服,他連給跡部景吾的禮物也忘了準備!
月山習莞爾,忽然發現跡部景吾的生日還算一件好事。
金木研下午就去上課了,與他的課程表不一樣,永近英良在下午有大把的時間休息。
於是他跑去找月山習聊天。
月山習:“……”
永近英良快言快語:“聽說明天就是學生會會長的生日了,東大校方還幫我們調整了明天下午的課程,方便所有收到邀請帖的學生去參加生日宴,跡部會長好壕氣啊!一次性邀請了我們所有人,生日宴訂在了明天下午六點的東京遊樂場裡。”
月山習沒有什麼特殊反應。
這跟他有什麼關係,純屬跡部景吾自己喜歡風風光光地玩一天。
“聽說月山學長和跡部會長是朋友?”
“……”
“你不說話,代表是嘍!哇,跡部會長難道也是喰種?”
“……”
說不了話的痛苦,誰能懂!
月山習後悔把這個話癆狀態的永近英良放了進來,他之前誤以為是金木才開的門!
永近英良說了半天,終於說到重點:“學長的嗓子壞了嗎?”
月山習冷漠臉。
永近英良打量著他:“怪不得這麼安靜。”
下一句話,月山習驚訝地聽見永近英良關心道:“明天能好嗎?跡部會長的洞察力很強,你這樣不說話的情況肯定會引起他的懷疑。”
月山習點頭。
永近英良拍胸道:“能好就放心了,看你不說話,我感覺各種不自在。”
這個時候他不得不承認,月山學長安靜下來後,整個人的氣質得到升華,猶如油畫上端坐的貴族一般矜持高傲。他的五官深刻而俊美,薄唇微抿,自然而然地帶著上位者居高臨下的感覺,讓人看不透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麼心思。
在對方麵前說話,仿佛稍有不慎就是失禮至極的行為。
永近英良拋開過去的印象,如今才意識到為何他能與跡部景吾齊名了。
月山習。
日本上流社會裡的天之驕子。
永近英良想到自己的猜測,不忍地問道:“你昨天是去了高槻老師那裡才發生了意外,這件事情和高槻老師有關嗎?”
月山習淡淡地瞥他,沒有回答他的話。
永近英良失望:“你怎麼和掘學姐一樣,算了,我自己去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