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包——
始終未能恢複。
和修常吉是獨眼喰種的後裔,在死亡的時候,人類稀少而脆弱的部分衰竭,銘刻在基因鏈之中無法逆轉的死亡,殺死了他的意識。
人類的意識。
喰種的意識。
二者合一,加上記憶,才是和修常吉這個個體的存在。
和修研擁抱的赫子怪物連一絲記憶與意識都沒有,空有體溫與鬆香的氣息,老者皮囊下的本質徹底扭曲崩塌,一旦複活就是怪物中的怪物。
可是“他”沒有動。
在“他”咬斷獵物的脖頸前,滾燙的淚水一滴又一滴地落在“他”的脖頸處。
每一滴都重到可以砸在試圖跳動的心臟上。
凝聚出的生機陡然潰散。
正如至死都沒有在指揮船上使用赫子的和修吉時,和修常吉的赫眼褪去,再次恢複成死亡之際人類偏暗的眸色。維持人類表象的“責任”埋藏在比本能還要深的地方,那是曆代和修家的人為維護身份發出的誓言!
不容違背!
寧死也不能玷汙家族!
赫子怪物的求生本能,也敵不過整具身體殘留下來的排斥意誌。
“他”的頭顱垂下,失去了所有的生機。
“……”
沒有看到赫子怪物從猙獰到死寂的麵孔,和修研抱著和修常吉的身體發顫,從一開始的低聲喚“爺爺”到最後哽咽的嗚咽隻有一會兒的功夫。
他終究是明白了,爺爺不在了。
這個世界唯一會無條件保護他,寵愛他的親人……死了。
和修研的瞳孔變得空洞。
那些過去說過的願望,記憶中爺爺說等著退休的話都破碎殆儘,能夠肆意飛揚的和修家繼承人,在無人知曉的海邊哭得心肝寸斷。
零點一過,遙遠的地方有寺廟的鐘聲輕輕響起。
“咚——”
整個東京二十四區的寺廟都敲響了鐘聲。
每年在除夕夜會一起被敲響的鐘聲,在十二月二十日這一天仿佛集體約定好了一般提前響起。神道由藤原家掌管,他們在和修常吉幾天前的要求下聯係了各個寺廟的人,讓除夕夜的鐘聲能夠為他的孫子慶生。
這樣一來,工作中無法抽身的和修研也能聽到鐘聲,不會忘記回家過生日。
然而,此時此刻。
本該是祝福的鐘聲,變成了最致命的喪鐘。
和修研恍惚間記起這一天的意義,身體如遭雷擊,吐出一口血。
“嗚哇——”
一灘鮮紅的心頭血滲入沙灘。
在生命力的大量流逝下,和修研烏黑的頭發從發根處變白,一根根潔白如霜,轉眼間一個稱得上年輕氣盛,風姿翩然的青年披上了暮年的發色。
海風吹過,滿頭白發。
這是……他的二十四歲生日。
……
海水在輕輕晃蕩,掀起潔白的浪花,海外流島上的眾人還在與青銅樹廝殺,尋找青銅樹躲藏在流島上的殘存成員。
&g指揮船上,和修政心力交瘁地處理完和修吉時身亡的後續問題。
他封鎖了總指揮室,檢查了每一個角落的痕跡,之後命令自己的人在采集樣本後清洗現場的血液。他親手摘去了父親頭顱上的子彈,放入口袋裡,為對方蓋上雙目,整個過程他都處理得沒有一絲破綻,確保和修家不會暴露喰種的身份。
“總指揮由我接任……”
“通知本部的和修研,這裡已經處理完畢……”
“qs班去支援一番隊……二番隊與三番隊繼續搜捕喰種,以及,對二番隊的鈴屋特等暫時封鎖篠原特等的消息……”
等到說完了這些命令後,和修政腳步沉穩地回到總指揮室。
他一個人留在滿是裂痕的總指揮室裡,四周殘留著和修吉時生前的氣息,這是他的父親最後留給他的東西,也是敵人對他最大的嘲諷。和修政仿佛抽空了所有的力氣,身體佝僂地坐在椅子上,雙手無力地擱在椅子的扶手上。
半晌,克製住的情緒失去控製。
“……”
“……爸……”
“……爸……爸爸……”
在一根弦被拉緊到崩裂後,和修政的麵部扭曲,抓裂了扶手,在沒有人看見的地方爆發出一陣前所未有的撕心裂肺的哭聲。
“爸爸!!!”
他仰起的身體弄倒了椅子,整個人跌倒在地上哭泣。
“丸手……丸手齋!!嗚嗚嗚我絕對饒不了你啊啊啊啊啊!!!”
“你這頭白眼狼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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