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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攬春色 天初破曉 8494 字 9個月前

她起身,步履遲鈍的朝著裡屋走去。還未進屋,小狐狸便聽到了一聲輕不可聞的“啜泣”。

狐狐有點擔心。

它跳下桌子,跟進裡屋。

傍晚。

墓淵從外麵歸來。

推開門,發現院子裡空無一人。

他將從外麵買回來的橘子放到廚房,看到早上蒸的包子,還剩三個。

院子靜得出奇,似乎比昨天更乾淨了些。隻不過,石桌上鋪滿了紙張,他掃了一眼,是薑薑的字跡,似是在抄寫心法。

來到裡屋門口,發現劍被掛在牆上。

他掀起門簾一角。

床鋪整潔乾淨,看不到半個人影。

墓淵握著酒囊的手,微微一緊。心裡想到某種可能,快步朝外走去。路過柴房時,忽然聽到裡麵的動靜。

他慢慢停下。

這才發現了薑薑的氣息。

墓淵看向柴房。確定薑薑在裡麵後,他慢慢靠了過去,推開木門。

隨著“吱呀”一聲,他看到藏在柴火後麵的身影,又向裡靠了靠。而原本雪白的狐狸,這會兒變得臟兮兮的,蹲在木頭堆上,狐瞳之中滿是無奈。

薑薑靠牆而坐,整個人藏在木柴後麵,似乎隻有這樣才覺得安全。

聽到腳步聲後,她本想調整情緒,可不知為何,心裡愈發難受。

她輕輕抽噎。

原來,小姑娘藏在了柴房。知道她沒出事,墓淵便放心了。他慢慢靠近,看到了躲在最裡麵的薑薑,她漂亮的裙子被灰塵染黑,這會兒正雙手抱膝,肩膀輕輕顫抖。

今日,墓淵外出做委托,除了薑薑,家裡就隻剩下一隻狐狸。

他幽冷的視線,落在幼狐身上。

對方一個激靈,連忙跳到窗台上,不滿的叫了一聲,表示它是無辜的。

薑薑埋著臉,咬著嘴唇,實在憋不住了才會打一個淚嗝。

墓淵的聲音前所未有的輕柔:“……怎麼了?”

聽到墓先生的聲音,薑薑哭得更難過了。她也不想哭,卻怎麼都止不住嗚咽。

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小姑娘慢慢側過臉,眼淚順著眼眶蔓延至鼻梁,又向早已被打濕的鬢角流去。

“墓先生……”薑薑哭得很傷心,她抽抽搭搭,聲音都在發顫:“我真的,好笨的……”

“何出此言?”

“嗚嗚——”薑薑哭得更委屈了,“墓先生留給薑薑的心法,薑薑怎麼都學不會。不管再怎麼抄寫,就是記不住……”

墓淵默默地看著她。

小姑娘眼淚洶湧。

好像在她的世界裡,記不住心法就是天大的事。

他轉身,緩步朝外麵走去。

薑薑重新將臉埋在臂膀裡,低低嗚咽。

——彆說和小白結契了,她現在連道法入門都做不到。

墓先生也一定對她很失望吧……

想到這裡,薑薑哭得更傷心了。

很快,她又聽到腳步聲。

薑薑抬頭,淚眼婆娑的看了過去,發現墓先生已經蹲下身。

他一隻手托住自己的下顎,緊接著,溫熱的毛巾蓋在了自己的臉上。

那一瞬間,眼睛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

墓淵給眼前哭成花貓的小姑娘擦臉,她被眼淚黏住的睫毛,這會兒閉著眼微顫,還隱隱發出斷斷續續的哽音。他輕輕地擦拭,將她臉上的淚痕抹去。

“一篇心法,要學很久。或許是三個月,也或許是大半年。這些,都說不準。”

“真的嗎?”薑薑睜開哭得紅彤彤的眼,這會兒雙眸濕漉漉的,眼角欲泣,看上去像是被誰欺負了一樣,可憐兮兮。

她下巴搭在墓淵手中,委委屈屈的看著他。

薑薑在惱自己,學得太慢、太笨。

墓淵似乎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他用溫熱的毛巾擦了擦她眼角,輕聲安慰:“修道入門,萬不可急。有什麼不懂的地方,我可以慢慢教你。一天學不會,就再學一天;一年學不會,就再學一年。剛開始記不住心法很正常,修道,往往無法記住表麵文字。”

回來時,石桌抄寫了那麼多遍的心法,墓淵都看到了。

漂亮娟秀的簪花小楷。

即使心裡擔憂得緊,也還是能坐得住。

或許,和她一直以來的經曆有關。

“我還是覺得,自己在修道方麵,毫無天賦。”薑薑止不住心酸。

她原本以為修道會很簡單,結果才一天的時間,就被打擊到快要崩潰。

“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事情,你的天賦也許在彆處。”墓淵輕聲安慰。

“比如?”

“比如這隻狐狸——它是如今這世間唯一的靈獸,它心甘情願的跟著你,便說明你也是這世間的唯一。”

自從離開無涯山,就很少再見小姑娘哭得這麼傷心。

墓淵用毛巾擦拭她的手:“我覺得,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不必苛責自己。”

“薑薑學不會這些,應該要被罰的。”

“誰說的?”

“在教坊的時候,司命大人說的。”

“……我不罰你。”墓淵看著麵前的小姑娘,一字一句,“我永遠,都不會因為你學不會什麼,或是你不想做什麼,而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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