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時閱也看著那一縷頭發。
他可不像陸昭菱,隻看這麼一眼就能認出是他的頭發。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周時閱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垂落在胸口的頭發,也沒有看出來什麼特彆的。
但他絕對相信陸昭菱的話,也相信她沒有認錯。
他現在突然符咒發作,也說明這裡是有什麼觸動到了。
本來他以為可能是什麼陰氣過重,聽了陸昭菱的話才知道這顆鎮魂釘上纏著的,竟然是他的頭發。
“上麵有你的氣運。”
自從他知道她經常薅他的氣運之後,陸昭菱現在說起這種事情也不需要藏著掖著了。
她突然覺得,讓他知道他的氣運能被她薅都是件好事。
也是多虧周時閱能夠接受這種事情,不僅接受,還允許她繼續薅。
有時候她甚至懷疑,他都害怕她不薅了——
雖然這種想法在她看來多少有點兒變態,但確實就是這樣。
頓了一下,她又說,“而且,隔了那麼多年,氣運還能夠縈繞在頭發上,不會消散,不會被這裡的鬼氣侵襲,這才奇怪。”
因為這一點發現,她停下了起鎮魂釘的動作,暫時沒有燒掉這縷頭發。
周時閱也覺得很奇怪,“你說盛三娘子已經被困在這裡數十年,這裡的鎮魂釘難道不是也已經布下數十年了?數十年前,我還不知道在哪裡呢。”
數十年前哪裡有他?
就在這裡,樓上傳來了盛三娘子的話。
“這個我知道!你們為什麼不問我?”
兩人都抬頭望向樓上。
銅鏡不知道什麼時候滾到了樓梯上方,鏡麵正對著他們。
已經有些蛛絲裂痕的銅鏡上,一張美豔女人的麵容。
這是周時閱第一次看到銅鏡裡的盛三娘子。
之前聽陸昭菱和青嘯說起來的時候,他倒是沒有太大的感覺,覺得不就像是鏡麵上貼著一張栩栩如生的女人麵容嗎?倒也沒有什麼可怕的。
但是現在真的看到了,看到那張美豔的麵容往鏡麵這邊湊近,看著鼻尖都要頂出鏡麵了的情形,他覺得——
確實是有些瘮人的。
“說。”
雖然瘮人,他還是下意識地下令。
盛三娘子本來很是焦急,聽到他這麼冷淡的一個“說”字,竟然頓了頓。
咦,這男人不怕她?
頭次見麵,對她這麼個美豔女鬼,還如此冷酷地下指令,是真淡定啊。
要不要露出自己空了個血洞的心口,嚇一嚇他呢?
這個念頭剛一浮起來,她就對上了陸昭菱的目光。
她抖了一下。
試什麼試,這是陸大師的男人,她要敢嚇,陸大師就敢再轟她。
想到這裡,盛三娘子趕緊開了口。
“前幾年,我也算是已經修煉出了幾分功力,等到了一次七星連珠,天地間氣場最正,感覺自己力量最盛。那次我就準備拚命衝擊一把,看能不能夠破出重樓。”
盛三娘子說,“那一夜,我連續闖了九回。震掉了九顆鎮魂釘,差點兒就要成功了。”
“隻可惜,就差一步,九次衝關,我也幾乎要耗儘能量。但是那個時候我並沒有放棄,我想再緩三天,隻要等我恢複幾天,我就再最後一試。”
“結果,就在第三天,有人來了。是一個女人,隻是她戴著幕離,也一直沒有出聲,身上還很厲害的煞氣,我那會兒還虛弱著,不敢多看,所以連她是老是少都沒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