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菱都沒能拽住周時閱。
不過想想也是,他一個王爺,哪裡聽得了彆人在他麵前老子老子的。
“這位大爺,”包大戶的聲音都跟著小了許多,“你們肯定是被於翠騙了,她說什麼賣身葬父,肯定沒和你們說清楚,她爹在磋沙村啊!你們幾個外來人,知道磋沙村現在什麼情況嗎?”
“知道一點。”陸昭菱說,“不過於翠倒是沒騙我們,她事先說了她爹在磋沙村了。”
“這你們還敢買她?”包大戶大吃一驚,又看向於翠。
他承認自己這妻子長得不錯,但也不至於美到能讓人暈乎乎地擔下這麼大事,非要把她買回去吧?
“我們還沒給銀子。”陸昭菱又說。
這話,讓於翠猛地抬頭看向她。“大姐,事到如今,你可不能逗我。”
“她和你們說了,如果真賣了二十兩,六兩給我兒子了沒有?”
包大戶眼睛一亮。
看他這表現,陸昭菱又覺得他家庭殷實是個錯覺。
“說了。”陸昭菱問,“那你是答應她賣了自己?隻為了六兩銀子?”
後麵跟著的那幾個男人這會兒就呼喝了起來。
“大戶哥,六兩,你也要的太便宜了吧?讓於翠再陪軍爺們幾年,還不止掙六兩......”
“閉嘴!”
有人喝住了那個滿臉通紅一身酒氣的青年。
但這麼半句話,已經透出了不少信息。
陸昭菱和周時閱對視了一眼。
他們看向於翠,於翠咬著下唇,低著頭,垂在身側的雙手攥緊,微微顫抖著。
“六兩給我兒子,剩下的十四兩,自然是給我,你們同意,這事就成。”
包大戶心裡轉了幾轉,他是沒有想到於翠真能找到傻子,明知道是磋沙的事,還願意買下她。
但是剛才周時閱露出來那一手,又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他考慮了一下,又偷偷看了看周時閱,說了這麼個決定。
於翠看向他,急了。
“相公,咱們之前不是這麼說的!六兩給兒子,十四兩我拿著,你不是說你不會要我這賣身的銀子嗎?”
怎麼又變了?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話?要不是覺得你已經二十幾又生養過的,賣不出幾個錢了,二十兩我都不會同意。”
包大戶哼了哼,“六兩哪裡夠養大兩個兒子?你既然要跟著彆的男人走,就得給我們多留幾個錢!”
“就是!以後咱大戶哥都收不到你掙的錢了,這一次還不得讓他多拿點?”
又是那個喝多了的青年脫口而出。
包大戶轉過頭瞪了他一眼,氣急敗壞,“你們幾個把他帶走!真他娘的晦氣,讓他彆喝那麼多馬尿總是不聽。”
說的什麼亂七八糟來打他的臉?
那些事是能說出來的嗎?
陸昭菱看向那個喝多的青年,他一臉血光之災。
出了這門,可能就要應驗了。
她咳了一聲,開口,“那個......”
“把他拽出去!”包大戶以為她要問什麼,趕緊讓其他人把人拉走。
那些人著急忙慌地就把那喝醉的青年給拽了出去。
幾人互相拽著的聲音下了樓。
結果,他們出了茶館,剛走到街上,有一急馬疾馳而來,馬背上的人大聲喝著,“讓開!快讓開!”
拽著這青年的那幾個人聽到了這動靜,回頭一看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就鬆開了手,各自飛快退開。
就那個青年,本來就喝得暈乎乎,剛才被他們這麼拽著出來,反應沒那麼快,明明聽到了動靜,轉身也看到了那疾馳而來的馬,身體就是反應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