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三娘子聽完了陸昭菱的話,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她指著屍坑,反問得快要破音。
“陸大師,你讓我跳進去,被百魂糾纏,將他們一一分開,這叫不太難?!”
這種話,陸大師到底是怎麼好意思說出來的?!
這裡麵的鬼氣都快要煉化了,這樣的鬼氣陰寒無比,就算她一個鬼也難以承受。
對,沒錯,她確實是已經修煉了數十年,不是普通鬼。但是,這種東西,隻要她一個不小心,也有可能會凍傷她的陰魂啊!
這可是有可能折毀她的道行的。
再說,要用修行把這些鬼氣一個個抽出來,將他們分清,也是一件十分繁瑣又複雜的事情!
在做這件事的過程中,她是可能要承受所有人死的時候的經曆和痛苦的。
等於是她要融入近百的悲慘恐懼中。
她要是心誌不穩,就很有可能被它們同化,融入進去。
這種事!陸大師竟然這麼輕飄飄地說,“不太難?”
“這不是有我在嗎?”
陸昭菱咳了咳,努力讓自己的神情看起來更正派可靠一些。她真的不是在哄騙鬼,真的。
“你也下去嗎?”盛三娘子問。
“我不下。”
“那你在有什麼用!”盛三娘子幾乎悲憤了。不帶這麼勞役她的!
“我在就不會讓你出事啊,最多就是,經曆多點痛苦和恐懼。”
陸昭菱說到這裡,確實是有點兒不好意思。
好吧,這本來就不是很容易的事,換隻新鬼來都辦不到。
她在這個時候不由得考慮起周時閱之前的建議——
讓太上皇趕緊修煉。
對吧,這裡都是他的子民他的百姓,他還有帝皇之氣,要是他修煉出道行來,這種事情哪裡還需要盛三娘子?
正飄出來跟殷雲庭和周時閱一起,望著村子這個方向的太上皇,這會兒總覺得有點兒毛毛的,有一種正被人算計著的感覺。
“菱大師都去這麼久了,怎麼還沒回來啊?這天色都暗了。”
太上皇搓了搓手,“總覺得有點冷。”
“父皇,”周時閱看了他一眼,“這裡好像就你不太適合說冷吧?”
他們這些人都沒說冷呢。
一個正在冒著鬼氣的,說冷?
太上皇瞪著他,“你說說你這皮猴到底能有什麼用處?長得牛高馬大的,結果有什麼事情,還不得讓你媳婦兒那麼一個姑娘家出馬?”
周時閱:“???”
“你也就隻會坐在這裡伸長了脖子等,真真一點用都沒有,也不知道菱大師到底看上了你什麼。”
“術業有專攻,我不會玄術,這些事情自然幫不上忙,怎麼也成了我的不是?”
周時閱哼了一聲,“說起來,也怪你當年沒有遠見,目光不行。要是知道有這麼一天,你早早就給我請一個玄術厲害的師父,我小時候就開始修習玄術,這會兒說不定就能夠和昭菱並稱玄門雙雄了。”
“我呸。就你?”太上皇嗤了一聲,“你也得看你有沒有那個天賦啊。”
眾青們都看著太上皇和王爺鬥嘴,覺得有些新奇。
以前太上皇還真的沒有這麼歡脫,就算是慣會罵王爺,但是罵來罵去,最多也就一句——
“你這頑劣皮猴!”然後就沒有了。
太上皇還要說話,周時閱舉起手,示意他安靜。
“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