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一向冷如冰山的楚淩爵,竟對顧曦綰笑了笑。
顧曦綰不知道楚淩爵對待其他人是什麼樣子,所以,她不知道楚淩爵這笑容有多可貴,隻知道楚淩爵微笑的樣子英俊、誘人。
一直站在楚淩爵右手邊的盛欣怡,卻覺得楚淩爵此時的笑容比戳心的刀刃還殘忍……
因為,盛欣怡和楚淩爵在一起十五年之久,哪怕她和楚淩爵熱戀之時,楚淩爵與她在一起的絕大多數時間也總是麵無表情,很少笑——
就算楚淩爵對她笑的時候,也像時一縷陽光照射在冰塊上,縱然綺麗絕美,笑容背後也難免有一絲冷意。
然而,楚淩爵每一次對顧曦綰笑的時候,縱然清淺,卻毫無冷意、唯有溫暖。
盛欣怡從沒見楚淩爵麵對任何一個人時流露這樣的笑容。
仿佛,隻有顧曦綰才能激發出這個冷冽入骨的男子最溫暖的一麵。
盛欣怡掩飾著眸底那絲嫉妒,仰起美豔的臉,憂傷道,
“淩爵,你為了保護我,每晚都和我睡在一起,現在綰綰來了,你還和我睡,不合適,你和綰綰去另一個臥室睡,不用管我。”
天呐!
早在盛欣怡說她和楚淩爵洗洗睡時,顧曦綰就在猜測盛欣怡是不是每晚都和楚淩爵睡在一起,她竟然又猜中了!
七天了,楚淩爵竟然每晚都和盛欣怡睡在一起嗎?!
幾秒鐘前還在對楚淩爵微笑的顧曦綰,這一刻,臉上忽然像被寒流掠過,笑線僵在臉上。
盛欣怡說完,就欲擒故縱的朝西邊那間臥室走去。
盛欣怡剛走出一步,楚淩爵就從盛欣怡身後抓住她的手腕,責備道,
“怡怡,你怎麼又孩子氣?我保證過會時刻陪在你身邊,我們和以前一樣,綰綰自己睡。”
顧曦綰的指尖顫了顫。
她一瞬不瞬的看著楚淩爵抓著盛欣怡手腕的那隻手,隻覺得楚淩爵和盛欣怡在同一間浴室裡洗澡的畫麵都沒有這一幕紮眼。
“哼!你彆口是心非了,綰綰來啦,你還顧得上我的死活嗎?”盛欣怡回眸看著楚淩爵,輕咬嘴唇,柔聲撒嬌。
楚淩爵完美如冰川的臉上沒有一絲情緒,隻不鹹不淡道,
“又是孩子話,聽話,去睡。”
楚淩爵的聲音明明涼薄淡漠,不帶有一絲感情,顧曦綰卻毫無緣由的覺得他對盛欣怡無比溫柔、寵溺。
她的心忽然像被戳了一刀,疼得她,仿佛停止了呼吸。
盛欣怡雖然在看著楚淩爵,卻一直在用眼角餘光觀察著顧曦綰,見顧曦綰表情痛楚,她看楚淩爵的眼神更加曖昧了,
“哼!既然你這麼在乎我,我不怪你啦,這次就這樣。”聲音也更加柔媚了。
說完,就主動抱住楚淩爵的手臂,
“淩爵,走吧,我們去睡。”
楚淩爵本想回頭和顧曦綰說話的,盛欣怡卻拉著他,快步向前走去。
如今的盛欣怡畢竟是需要照顧的病人,楚淩爵隻好隨著她走進了臥室。
腳步聲漸漸遠去,楚淩爵和盛欣怡已然一起進了臥室,顧曦綰仍僵在原地,她的嘴唇張開著,雙眸定定看著那扇被盛欣怡隨手關上的門,先前被她強行埋藏在眼底的受傷和失落漸漸浮現於眼表。
她又看著那扇門呆了片刻,這才諷刺的一笑,轉身,朝客廳的大門走去。
顧曦綰骨子裡倔傲,絕不卑微。
換做從前,她早在看到楚淩爵守著盛欣怡洗澡的那一刻,恐怕就已經轉身而去了。
她想不到,今天,她竟堅持到了現在!
幾秒種後,顧曦綰走出客廳,來到了院子裡,一陣冷風襲來,她纖瘦的身子瑟瑟發抖,同時,她也清醒了許多。
這時,顧曦綰又一次看到了那棵梨花樹。
她想起,她之前就是在這棵樹下和楚淩爵忘我的糾纏在了一起;而她走進這個院子裡第一眼看到楚淩爵時,楚淩爵正站在這棵梨花樹下……
想起了這些,顧曦綰也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初衷!
是啊!
她明知道楚淩爵和盛欣怡在一起,還是讓呈管家送她來找楚淩爵!
她來這裡,不是來和盛欣怡爭風吃醋的,而是要把盛欣怡這個狐狸精從楚淩爵身邊趕走,帶楚淩爵一起回家的啊!
她怎麼看到盛欣怡故意和楚淩爵“秀恩愛”就中了盛欣怡的計,賭氣的要走呢?
“顧曦綰,加油!”
顧曦綰仰臉看著清澈的星空,自言自語的為自己打足了氣,轉身,快步走回了客廳。
短短幾秒鐘後,顧曦綰已來到盛欣怡和楚淩爵一起走進去的那間臥室外。
盛欣怡拉著楚淩爵進入臥室後,雖然隨手關了門,這扇門卻沒有關緊,顧曦綰都沒有敲門,當即推開門走了進去。
臥室裡的一幕,令顧曦綰停住了腳步。
原來,這間臥室裡竟然有兩張床,這兩張床中間用一張椅子隔開一段距離,盛欣怡睡在靠窗的一張床上,楚淩爵則睡在另一張上麵。
顧曦綰瞬間明白,盛欣怡所謂的“楚淩爵每天都陪她睡”是這個意思!
“綰綰?!”
剛躺在床上沒一會兒的盛欣怡像根彈簧似的一下子在床上坐起來,她的剪水美眸裡,流露出一絲驚慌,
“淩爵不是讓你自己睡嗎?你……怎麼闖進我們臥室裡來了?”
身穿睡袍躺在另一張床上的楚淩爵也凝望著顧曦綰,冰眸裡,如濃墨般凝結著一抹令人無處琢磨的情緒。
“與你無關。”
顧曦綰的目光漠然在盛欣怡臉上掠過,投落在楚淩爵完美的臉上,
“我說了,你在哪裡哪裡就是我的家,我補充一點,你住哪我就住哪,你有意見嗎?”
楚淩爵眸裡那抹異樣,愈加明顯,
“沒有。”
顧曦綰挑眉,
“那麼,我要和你睡一張床,你有意見嗎?”
這一刻,楚淩爵的眸光分明變得熾熱,他的喉結微微滾動,
“沒有。”
顧曦綰驕傲的一笑,
“既然你沒有意見,脫衣服!”
說著,就當盛欣怡不存在似的,把自己的衣服一一脫下,丟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