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半小時後,顧曦綰收拾好東西,和穆雨念各拉著一隻行李箱走出一樓客廳,沿著院子裡那條石板路徑直朝院子大門口走去。
呈管家早已在車裡等候顧曦綰多時了,看見顧曦綰,他即刻把車開到顧曦綰身邊,匆匆下車攔住顧曦綰道,
“少夫人,我送你。”
“嗯?”
顧曦綰不由震驚,
“呈管家,你應該知道楚淩爵反對我搬出去住吧?你不攔著我,還要送我,你不怕楚淩爵知道後責備你啊?”
呈管家笑容可掬的道,“少夫人說的是哪裡的話?你沒有和少爺離婚,你就算搬出去住,和少爺不也還是一家人嗎?我作為這個家的管家,送你是應該的事,少爺不會責備我,還會誇我呢。”
“既然這樣,好吧!”
顧曦綰點頭應了。
說來慚愧,雖然知道顧曦綰嫁給楚淩爵的人都以為顧曦綰已經是個豪門闊太太,其實顧曦綰的生活依然拮據,今後她每個月都要交房租了,更是要儘量省錢才是。
呈管家送她,顧曦綰正好也能省下一筆打車費了。
呈管家當即幫顧曦綰和穆雨念把行李箱放進車裡,載著顧曦綰和穆雨念而去。
沒有人注意到,不遠處那兩個清潔工打扮的男子,在顧曦綰和穆雨念拉著行李箱出現在院子裡的一刻,就一直注意著他們。
這時,年輕的那個“清潔工”道,
“領主,自從得知顧曦綰是您女兒的那一天起,您就時常扮成清潔工混進這裡來觀察她,還有顧曦綰的母親穆伯母,她是您的此生摯愛——
您既然這麼想念他們,為什麼不乾脆去和他們見麵。”
那輛車已經載著顧曦綰和穆雨念駛出院子,年長的男子仍一瞬不瞬的注視著那輛車,淡淡道,
“子冥,你已經跟隨我十二年了,你忘了我們組織的規矩嗎?
欲戴皇冠必承其中,一年前,老領主臨終前點名要我繼承領主之位,我彆無選擇,但我們組織中有嚴格的規定,繼承領主之位前必須斷絕對凡塵俗世間的一切牽連,所以,我才會有那一場假死。”
說到這裡,眸色一涼,惋惜的道,
“子冥啊,其實那一場假死對我來說與真死又有什麼兩樣?
我的塵緣已了,從今以後,我永遠不會與曾經關心和在乎的每一個人見麵了。”
年輕的男子沒有再回,隻是不相信的搖了搖頭。
永遠不再與曾經關心和在乎的每一個人見麵了?
真的嗎?
如果是真的,那麼,某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派他去接近顧曦綰並拉顧曦綰進組織又是什麼意思?
男子正想著,忽然一陣風吹過,原本遮掩住他大半張臉的那頂帽子被吹落在地,他那張英俊如雕塑的臉瞬間暴露在外,明亮的陽光正打在他臉上,將他那雙藍眸映的無比璀璨、妖冶……
……
幾分鐘後,呈管家的車開至顧曦綰租下的那座彆墅所在的小區之外。
顧曦綰遠遠的就看見小區裡濃煙滾滾,一群居民正聚在小區大門口指手畫腳的議論紛紛。
見呈管家的車開了過來,門衛在門衛室裡探出頭道,
“抱歉,小區裡發生了火災,在消防人員撲滅大火之前,任何車輛不許入內。”
呈管家聽後瞧顧曦綰一眼,又指指小區上空那一大片直衝雲霄的黑煙道,
“少夫人啊,看樣子這火挺大的,一時半會兒是撲不滅了,不如我們先回家去,等明天我再送你來吧。”
顧曦綰隻覺得這大火來的蹊蹺,她對呈管家說了聲“你照顧好我媽,我進去看看”就下車走進了小區。
顧曦綰走進小區一看,登時傻了眼。
原來著火的正是季紹霆那座彆墅,也正是她帶著母親想要搬進去的地方!
這大火勢頭果然凶猛,從顧曦綰所在的位置望去,整座彆墅的外牆已經被燒的烏黑,窗玻璃早已儘數破碎了,一條條火舌從窗戶中噴出,兩輛消防車不停的朝彆墅噴水也絲毫止不住大火的蔓延。
顧曦綰看了沒一會兒,就聽到一聲巨響,那座彆墅的樓體轟然坍塌,原本一座豪華彆致的彆墅頃刻化為一片廢墟。
這座彆墅坍塌的一刻,顧曦綰心中也仿佛有一片地帶,塌了!
顧曦綰能租到一套房子,真的很不容易。
這套房子對顧曦綰來說不止是房子,還是顧曦綰用來和盛欣怡博弈的一枚重要棋子,她想不到,她竟在離成功隻差一步之遙的時候,功敗垂成。
“我老婆這麼快就去而複返了嗎?”
這道清冷無痕的聲音倏然在顧曦綰身後傳來。
因為這聲音極富有辨識度,顧曦綰一耳朵就聽出它的主人正是楚淩爵。
楚淩爵氣質矜貴,令人無法忽略,以前,顧曦綰無論在怎樣的情景之下隻要聽到楚淩爵的聲音,注意力立刻都會集中的楚淩爵身上。
隻是,這場大火太過惹眼了,以至於,這一次顧曦綰竟沒有回頭去看楚淩爵,仍看著那片沐火的廢墟,唉唉道,
“你發現了沒有,人倒黴了什麼事都有可能遇上,我曆經坎坷,好不容易租到了房子,我前腳剛交上房租,後腳還沒有搬進來呢,這個房子就意外失火了。”
顧曦綰看不到,已經站在她身後的楚淩爵,此刻雙眼乜斜,眸光邪惡,
“意外失火?
也許是有人為了阻止他的妻子和他分居,故意放的火。”
“……”顧曦綰呆了呆。
過了兩秒鐘,明白過來楚淩爵話中的含義後,腦子裡登時像炸了一般,她激動的轉身望向楚淩爵,雙眼瞪得滾圓,
“楚淩爵,竟然是你放的火?!”
麵對顧曦綰惱怒的眸光,楚淩爵絲毫也不被她帶動情緒,仍淡漠如常,從容挑眉道,“我不過是放火燒一座彆墅而已,你犯得著這麼激動?”
“你……”
顧曦綰一時不知該說什麼了。
這時,楚淩爵已經有右臂環住她的腰身,將她擠入懷中,一雙菲薄的唇懸在她鼻尖上方。
聲音如此清冷,那唇息卻如春風般溫暖、魅惑,
“老婆,我說過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你現在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