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樣啊,我還以為你到哪裡去……”
顧曦綰沒有再注意聽母親接下來又在說什麼,因為,她發現聽到母親聲音的盛宇軒臉色大變,轉身就走。
顧曦綰忙在盛宇軒身後抓住他的手腕,
“爸,你以前經常偷溜進我媽的臥室去給她治病,你應該挺想見她的吧?她就要出來了,你跑什麼?”
“噓!你小聲點說話,彆讓念念聽到!”一向沉著冷靜的盛宇軒此刻竟緊張的聲音微微顫抖。
刻意壓低聲音道,
“綰綰,你不知道,我以前偷偷去給念念治病已經違反了‘血月’的規矩,如果我在公共場合和她見麵更是大錯特錯,如果我的手下們知道,他們會說他們的領主放不下兒女私情之類的話,我這個領主還有什麼威嚴可言?”
顧曦綰心中暗喜。
他原以為父親一直避免和她見麵,是因為違反“血月”的規矩後會受到多嚴苛的懲罰呢,原來父親擔心的居然是被他的手下們取笑。
“綰綰,我現在必須走,你不要再鬨了。”
說著話,盛宇軒就想甩開顧曦綰的手,匆匆溜掉。
然而,顧曦綰非但緊抓著盛宇軒不放,反而提高了聲音道,
“媽,你還沒有洗完手嗎?我爸快等不及啦!”
盛宇軒的身子明顯一顫。
“啊?!宇軒,是你嗎?!”
穆雨念登時不再繼續洗手,甚至連水龍頭也顧不上關就匆匆朝公廁外走來。
因為心情太過急切,她剛走幾步,腳下冷不丁的打滑,仰麵向後倒去。
也是在這一刻,幾秒鐘之前還想著逃走的盛宇軒緊張的喚了聲“念念”,一個箭步就衝進公廁,轉眼就到了穆雨念身邊。
穆雨念還沒有摔倒,盛宇軒就攙住她,邊扶定她,邊輕聲道,
“念念,你身體不好,走路要小心一點,知道嗎?”
畢竟與思維與常人不同,穆雨念隻是癡癡看著盛宇軒的臉,喃喃道,
“宇軒,你又來看我啦,我好開心,你怎麼皺著眉頭啊?你不開心嗎?”
“我還不是因為擔心你才會……”
說到這裡,盛宇軒忽然感覺自己作為一個本該斬斷一切情素的“領主”不適合說如此矯情的言語,匆匆轉移話題道,
“我哥去世了,我怎麼開心的起來?”
“哦,你哥呀!宇軒,你哥叫什麼名字來著,這麼多年了,我已經忘得一乾二淨……”說著話,念頭一轉,指著公廁門口的顧曦綰道,
“宇軒,你看到綰綰沒有?她就是我上次和你說起過的你女兒啊。”
雖然穆雨念說話前言不搭後語,盛宇軒還是耐心的回,
“我看到她了,念念,她和年輕時的你很像。”
“嗯,宇軒,你認識顧深海嗎?他和張玉蓮經常欺負我和綰綰,你快把我和綰綰接走,彆讓他們再欺負我們。”
“這……
念念,顧深海和張玉蓮早就去世了……”
這一刻,顧曦綰的雙眼忽然模糊。
縱然母親和父親的對話很讓人著急,然而,看著父親攙著母親一步步向她走來,她卻覺得這是她有記憶以來看到過的最感人的一幅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