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生把一盤菜放在桌上之後,瞧了瞧顧曦綰手邊的餐盤,善意的提醒夜子冥道,
“先生,我剛剛進來時,您為您妻子夾在餐盤裡的菜是這些,現在,她的餐盤裡還是這些菜,她好像沒有吃東西,女人在懷孕期間即使沒有胃口也要注意補充營養,您要不要勸一下您的妻子,讓她吃點東西?”
夜子冥形如玫瑰花瓣的嘴唇微動,卻沒有言語,隻是,一張常年不流露一絲情緒的俊臉,陡然變得像著了火般通紅。
為防被顧曦綰發現,他不著痕跡的轉頭看向窗外。
顧曦綰淡淡的道,
“我不是這位大叔的妻子,這位大叔是我師父,不過,還是謝謝你,我會吃東西的。”
服務生忙道歉,
“啊?對不起,我看你們挺般配的,還以為你們是夫妻呢,打擾了。”
離開之前,又一次禁不住仔細瞧了瞧夜子冥。
這位先生氣場寒冽強大,何況,他有一雙格外閃耀的藍眼睛,令人很難不注意到他——
隻是,他明明冷如表麵冰封的深潭,他看顧曦綰時,眼神總是格外溫柔——
也正是這樣,服務生才會誤會。
穆雨念嗜睡,她在吃飯的過程中依在盛宇軒身上睡著了。
這家飯店的三樓就是客房,夜子冥開了間房,盛宇軒親自把穆雨念抱入房中,將穆雨念放在床上。
顧曦綰決定陪母親在這裡休息,她給呈管家發去短信,讓呈管家參加完葬禮後來接她和母親回家。
盛宇軒始終坐在床邊呆呆看著穆雨念的臉,已經過了幾分鐘,還是這樣。
顧曦綰知道,父親其實很舍不得離開母親。
至少過了十分鐘,盛宇軒才站起來,輕聲道,
“綰綰,我必須走了。”
顧曦綰心知父親今天對母親的陪伴已經是他現在所能儘到的最大的努力,她不舍的抓著父親的袖口,清眸裡,淚水瀲灩,
“過去的十四年裡,我媽總是問我我爸回家沒有,我爸是不是回來娶她了,隻是,以前我以為她所說的我爸是指顧深海,不久前我才知道,原來是你……
剛剛,你和我媽在一起時,我看得出你們都那麼幸福、那麼開心,我多希望你們能夠一直這樣下去,你能不能離開‘血月’做回普通人,以後天天和我媽在一起?”
垂眸看著安然沉睡的穆雨念,盛宇軒眸裡不舍與惋惜交織,
“我也希望能這樣,但進入‘血月’是一條不歸路,當我踏上這段旅程的第一步開始,我就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如果我想‘血月’,除非……”
顧曦綰著急的問,
“除非什麼?!”
盛宇軒搖了搖頭,不忍再說。
隻是道,
“知道你和你母親安好,我心滿意足,剩下的一切,就讓它隨緣吧。”
說完,就要走。
顧曦綰卻攔住他,
“爸,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向你問清楚,但自從你那天冷漠的離開後,我再也沒有見到過你,我問你的這個問題,你一定不能包庇任何人、一定要如實回答我。”
盛宇軒眸色一深,
“你是想問我查清楚雇傭‘暗夜’那些殺手害你的雇主是誰沒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