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以琛卻抓住顧曦綰的手,聲音顫抖而虛弱,
“綰綰,我也是醫生,我知道我傷在哪裡,我也知道我已經沒救了,你彆白費力氣……你聽我說……”
顧曦綰嘴角直顫,看著陸以琛的臉色如此憔悴,感覺到陸以琛的手不但顫得厲害而且冰冷的仿佛沒有一絲溫度,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在她心中氳起。
她隻是道,
“你說,我在聽著。”
“你知道嗎,綰綰,之前,我對你說了謊,你說的沒錯,我之所以請你來做‘善仁堂’的總經理,是因為……我對你餘情未了……
我一直愛著你!”
聽到陸以琛這番話,顧曦綰心裡百味雜陳。
此時的陸以琛,眼前已經越來越模糊,他努力凝住最後一分神,看著麵前這張他無比眷戀的臉,嘴角,溫柔的勾起,
“我不想死,我好想看著你的臉,直到永遠;
但是,我覺得我現在好幸福、好滿足,說真的,隻是一年前我們分手後,我第一次又有了像過去擁有你時的那種不再孤單的感覺……
綰綰,你記住,你的生命是我犧牲自己換來的,你今後就算為了我,也一定要活的充實、快樂……”
陸以琛再也說不出話,他的心已經停止了跳動。
顧曦綰眼裡布滿淚水。
身為醫生的她知道陸以琛不可能再被救活了,她還是打了120。
打完電話時,顧曦綰已經淚流滿麵。
她坐在陸以琛身邊,隔著一層濃鬱的淚水看著陸以琛的臉,陸以琛已然失去了生命,他的臉卻如此英俊、如此鮮活。
顧曦綰骨子裡倔傲,一年前,陸以琛辜負顧曦綰後,顧曦綰就再也不允許去回憶自己與陸以琛在一起時的一切;
然而,這一刻,她的記憶仿佛打開了一道大門,那些她與陸以琛在一起時的畫麵紛紛從這道大門中湧現……
陸以琛在他們大學畢業典禮那天背著她和顧佳麗睡在一起後,顧曦綰也曾恨過陸以琛。
現在,再想想那一切,顧曦綰對陸以琛卻怎麼恨不起來了。
“事發時,那個護士和你距離很近,你認識她嗎?你知不知道她是誰?”這道熟悉的聲音在門口傳來。
顧曦綰用手背抹一把眼淚,抬眸望去,隻見呈管家已經站起來了,他已經用自己的腰帶纏住了右腿的傷處,但仍然有鮮血沿著他的褲管滴落在地。
顧曦綰啟開顫抖的嘴唇,聲音因為悲傷而沙啞,
“她用口罩、頭發和護士帽把自己的臉遮的嚴實,她說話時也一直像捏著在說話一般,她很明顯是用了假聲,我不知道她是誰。”
呈管家搖了搖頭,不再說話了,拖著條受傷的腿來到“善仁堂”,撿起他的背包,背在身上就要走。
看著這樣的呈管家,顧曦綰淚眼裡流露絲絲迷茫,恍惚的道,
“我不明白,你千方百計的為盛欣怡考慮,你不應該和盛欣怡一樣盼著我死才對嗎?你為什麼要冒生命危險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