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曦綰把手放在夜子冥的手上,夜子冥拉著她走上紅地毯。
對顧曦綰來說,這純粹是一場演給盛欣怡看的戲,她隻要在恰當的時候說應景的話、該笑的時候展露笑顏就夠了,所以,婚禮進行的很順利。
然而,顧曦綰的目光時不時的就會投向前來參加婚禮的那些人中,尋找一個身影,而每當找不到那個身影,心裡便空落落的。
婚禮儀式結束後,夜子冥把嘴唇湊到她耳邊,輕聲道,
“你在找你爸?”
顧曦綰知道瞞不住他,抬手指指大廳裡那些陌生人,
“這些人我都不認識,他們應該是你在‘血月’時的朋友,所以他們才會來為你捧場吧?他們都來了,我爸竟然不肯來,他好狠心。”
夜子冥意味深長的笑笑,
“其實這些人我也不認識,他們是我花錢請來湊熱鬨的。”
“啊?!”顧曦綰驚得下巴幾乎掉下來。
“過去的十多年裡,我一直身在血月,我的朋友、夥伴都在‘血月’,你也知道,‘血月’是個隱秘組織,就算他們知道我今天結婚,也不能來參加我的婚禮,而我又沒有家人、親戚,但我還是想讓我們這場婚禮像彆人的婚禮一樣熱鬨,隻能雇這些陌生人來捧場。”
顧曦綰恍然大悟。
這時,夜子冥把雙手搭在她的肩上,轉動她的身子,令她麵朝落地窗的方向,
“你爸不能公開在你的婚禮上露麵,不代表他不關注你,向噴泉的南側看,他就在那裡。”
顧曦綰轉頭望去,果然看見一個身穿一身黑衣、戴著頭盔的男子正站在酒店大門外的噴泉旁,她看不到男子的臉,然而,她知道,這個人就是她的父親。
“爸爸。”
即使很清楚男子聽不到她的聲音,她還是忍不住低低的喚出聲來。
縱然相隔遙遠,男子已然由她的口型判斷出她在說什麼,摘下頭盔,衝她溫和一笑,隨後戴上頭盔,騎上身邊那輛黑色摩托超跑飛速遠去。
眼淚早已爬滿顧曦綰的臉。
她沒有注意到,一輛黑色國際限量版勞斯萊斯此刻正停在離噴泉不遠的停車位上,而坐在車副駕駛座上的男子正是楚淩爵。
“夜帝,都在這裡看那麼久了,不如乾脆進去看看她吧。”秦月影的聲音在駕駛座處響起。
男子深邃的雙眸隔著一層玻璃一瞬不瞬的看著大廳裡那個清新靚麗的新娘,唇齒間吐出兩個低沉的音節,
“不了。”
隻是聽到他的聲音,秦月影就感到一陣鑽心的疼,
“她已經是彆人的妻子了,你再怎麼折磨自己也於事無補,我知道你很想見她,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去她麵前就像朋友一樣祝福她新婚快樂,也許你的心情會好一些。”
“不了。”楚淩爵麵無表情,聲音冷冷清清,
“我有自知之明,她最不想見的人就是我,我不想做一個妨礙她幸福的討厭鬼。”
“……”秦月影的嘴唇動了兩下,卻心疼得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夜帝!
他本就是個冷如冰雪男子。
而他和顧曦綰做夫妻的那段時期裡,秦月影感覺他這座冰山融化了,她時常在他的眼裡看到溫柔的光芒。
可是,自從顧曦綰決定和夜子冥結婚後,他整個人又仿佛冰封起來,一顆心似乎變得比遇見顧曦綰以前還要寒冷、破碎……
……
顧曦綰知道母親一直惦念著父親,所以,她沒有把父親來過的事情告訴母親。
晚上近十點鐘,喜宴才結束。
穆雨念在回家的途中就陷入了沉睡,回到家後,夜子冥親自將她抱進臥室,顧曦綰則細心為她蓋上被子。
顧曦綰覺得舉行一場婚禮比連上一個月的班還要累,現在,她隻想美美的睡一覺。
然而,正朝自己的臥室門口走著,卻看見夜子冥站在她的臥室門口,走廊裡沒有開燈,銀白色的月光透過他身後那扇窗灑在他身上,令本就出類拔萃的男子更顯得奪目、誘惑……
女人是愛美的生物。
看到如此完美的男子,顧曦綰的心裡不由掀起一陣喜悅感。
瞧著他走了會兒神才問,
“師父,你也很累了吧,怎麼還不去睡,站在我的臥室門前乾什麼?”
“今晚本來應該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我們應該睡在一起才對,你覺得呢?”因為喝了酒,這個一向冷如冥王的男子眸裡點綴著一縷猩紅之色,就像火熱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