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臉倒是大言不慚。
江河都忍不住笑了。
“本官在縣裡為典吏多年,隻知道這座仙山裡隻有一個村子,能在這裡立足。”
“仙山村是淨月宗宗主親自安置在山中,既然淨月宗的宗主說,仙山村的人可以在這塊地上建房,那就必然可以。”
“隻怕你們那位陳永福員外,也做不了淨月宗的主。”
刀疤臉一聽這話臉色大變。
他在心裡默默衡量了一下。
此時,要是直接跟這名縣衙小吏發生衝突,對他們來說自然不是什麼好事。
可是如果這件事情辦不成,回去卻沒有辦法見陳員外。
“大人,此事小的已經說明白了。此山都是陳家所有,如今我們老爺代表西京陳家來收回被占用的土地,這事理所應當。就算是仙山上的宗主也不過是我陳家老祖的後輩,應當不能阻攔吧?”刀疤臉把下巴一揚。
他那個架勢,讓旁邊看著的人心中發癢,真想揍他。
江河眉頭微微皺起。
他到底是在縣衙為官,對這些事情了解的不少。
若是靖郡王還在仙山村,憑它什麼京西陳家,江河都不會放在眼裡。
隻要當今聖人一句話,整個敬州都可以賜給靖郡王做封地。
就算西京陳家主張這塊土地是他們家的,那不一樣是要在靖郡王的地頭上討生活。
可是現在,江河就有點猶豫了。
畢竟西京陳家地位超然,就算是縣令大人來了,也須得賣他們個麵子的。
江河不好說話,不代表彆人不能開口。
吳大有是才交割了一批物資,聽了消息就趕了過來。
“什麼人敢來我靖郡王府鬨事?”吳大有那譜擺的,比十個刀疤臉都誇張。
吳大有在仙山村時,除了隨在景澤跟前聽他的差遣之外,就是跟著村裡人一起乾活。
他這人平時一張笑臉,還常給村裡孩子們講皇都的趣事。
村裡人與他處得好,沒有半分隔閡。
誰也不知道,他在皇都可不是這般模樣的。
靖郡王開府不久,府裡隻有一內一外兩位總管,和六個小管事。
吳大有就是小管事之一。
他從小就服侍在景澤身邊,是太子妃娘娘為長子點選知根知底的人。
平日裡管著的就是景澤府裡的內外書房。
一般景澤去到哪裡,他都會隨侍在側。
正因如此,景澤回京之前才特意留下他,讓他代理日常雜事。
在皇都之中,不知多少勳貴見了吳大有都得客客氣氣,一般人想巴結還巴結不上呢。
“你……你是什麼人?什麼郡王?我沒聽說過。”刀疤臉打量著吳大有,小眼睛飛轉。
“大膽!王爺豈是你等刁民可以議論的?”吳大有依然不耐煩地板著臉。
“你說你是王府的人你就是了?在咱們敬州哪有王府?”
刀疤臉眼珠子轉轉。
他也沒去過彆的地方,見過最大的官就是縣裡的縣令。
那還是在縣令出巡的時候,遠遠的看了一眼。
他平日裡就在陳永福的手下。
辦的都是這種主家不方便,又實在是上不了台麵的事情。
通常辦完了這些事情之後,他和他底下這幫兄弟會一哄而散。
陳永福出一筆錢,讓他們到外麵躲躲風頭。
事情過去了,他們會回來,繼續在陳永福所在的小鎮裡橫行霸道。
刀疤臉哪裡見過王爺?
他仔細打量了一下吳大有,覺得這人身上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氣勢。
“江大人,這些刁民如今竟敢來搶奪我們王爺興建的蔬果基地,看他們這副模樣,隻怕是平時沒少乾偷雞摸狗的事情,這樣的賊子,難道我們縣中竟無人管束嗎?”吳大有卻不耐煩了。
江河忙上前一步,招呼眾人道:“將他們抓起來,送到縣裡,請縣令大人好好審問。”
那些剛剛來送完東西的縣中衙役們,帶著一群村民一擁而上,將刀疤臉等人給製住了。
刀疤臉他們是不敢跟衙役們動手的,但是他們應付這種事情,似乎也頗有經驗。
“哎呀!天理何在呀。”
“縣裡官吏以權謀私,搶占了我們家老爺的土地,還要誣陷我們下大獄啊。”
“我們西京陳家都於此遭遇,若是平民百姓還不得被欺負死呀?”
這群人突然就哭天搶地起來。
江河和那群縣裡的衙役們聽到這些話,氣的臉都綠了。
這群人倒是唱念做打樣樣在行,他們不去唱戲還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