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接二連三的出事,你們就沒有再找個先生給瞧瞧?”王驛丞十分詫異。
李鬆來也不是窮人,也不會付不起給先生的打賞錢。
既然一個先生看不好,那就多找兩個,至少得看出來他們出事情真正的根源是什麼?
“怎麼沒找?我們西京城附近那些有點名望的先生都找遍了。我兩位兄長都在想,如果還不行,就趁著到六通閣交易貨物的時候,看看能不能從那裡請一位修士過來幫幫忙。”李鬆來歎了口氣。
他隻是沒有想到這件事情還未成行,自己就遇到了如此大的打擊。
“我看著這黴運是從你家而起,最開始這股黑氣還是隻纏繞著你自己的,但是你如果沒當回事,也沒有及時找到方法應對,你跟誰走的近,就會傳到誰的身上,沾染上這股黴運之後,大大小小的都會倒點黴。”秋之雲告訴他。
像是這樣的黴運,一般都會纏上德行不修,時氣極差的人家。
“可是……仙姑,我都算不得是個生意人,隻能說是個種茶的農人,平日裡也不跟什麼陌生人打交道,更沒與人有什麼糾紛,我又是從哪裡沾染了這股黴氣?”李鬆來又快哭了。
他這可真是好端端的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如果說他是那種欺行霸市,為非作歹的人,那可真是活該他倒黴。
可是李鬆來不是呀,他甚至都不是他們李家在外麵搞生意的人。
自從他成年分家以來,就一直是守著自家的茶山和茶園,平時所接觸的也大部分都是茶農。
李家做茶葉收入豐厚,還給朝廷貢茶,可以說又有體麵又能賺錢,為了維護自己世家的名譽,李鬆來對於這些茶農們一向十分寬厚。
他敢拍著胸脯說,在自家茶園茶山裡工作的茶農,家家戶戶,收入頗豐,至少在這個世道裡活得比一般的農民都好。
在他家附近誰提起李鬆來,說的可都是好話。
“你平日裡做的都是好事,那你娘子呢?你娘子又是出自什麼樣的人家?平時性情如何呢?”秋之雲又問。
李鬆來一下子就沉默了。
李鬆來娶妻的時候已經二十二歲了。
他是李老太太的三兒子,但卻不是最小的兒子,下頭還有兩個庶出的弟弟。
他們家族也一樣,經曆過兵荒馬亂的亂世,也經曆過家人離喪。
老一輩心裡就是有一個念頭,多生幾個孩子,這樣才能傳續家中香火。
李鬆來下麵那兩個弟弟,都是在戰亂之時出生的,受了很多的苦,自然也就更得李老太爺的寵愛。
因此他雖然是嫡子,卻在家中不怎麼受寵,而且他也沒有兩位兄長那麼有能耐。
像是這樣的孩子,難免會被家裡忽視一些。
再加上他到了該娶妻的年紀,又先後遇上祖父祖母的喪事,一來二去的守孝就給耽誤了。
當時,李老太太想要再給這個三兒子挑選個特彆合適的姑娘做媳婦,實在是有點難。
他妻子梁氏家中是個小茶商,根本算不上是世家,以前梁家就是種茶葉的,自己種了自己小來小去的販賣。
這個梁家純粹是想攀上李家,就把當時隻有十六歲的梁氏許給了李鬆來。
梁氏人長得不差,但脾氣性格不是很好,喜愛奢華,對自己特彆慷慨,很舍得為自己花錢。
可是這個梁家畢竟是個小戶人家,能夠嫁到李家來,都算是高攀了。
因為梁氏沒有什麼規矩,自然不得婆婆的喜歡。
在兩位兄嫂的麵前,也有點抬不起頭來。
她心中大約也是有幾分自卑的,因此越發要打扮自己。
身上穿的衣服,戴的首飾,都得是好的,還特彆爭氣,一定要自己娘家也強起來。
但她一個女人能有什麼辦法?
還不是隻能鬨著李鬆來,想儘辦法從李家這茶商的貿易之中,給梁家多點利益。
按理說,像是這樣一個媳婦,在李家這樣的大家族裡是不會受歡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