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棲拿起醫用紗布,倒上了一些消炎藥物和鎮痛的藥劑,輕輕糊在了自己少了一塊肉的肩膀上。
“你們之前那麼搶劫,老板肯定不會要我了,本來也是因為這裡智能AI出故障壞了,老板才要我這個殘廢來看看門,今天是我上班第二天,現在倒好,我連門都沒看住,你是老板,你會要我啊?”
老陶德聳了聳肩膀,臉上出現一絲滑稽的笑,“AI機器人壞了還得送去修,升級維修都是一大筆錢,人壞了,自己會修好自己,回來繼續上班。”
“我比那些AI機器人便宜多了,可他們還是不要我,我活不下去了。”
老頭兒的語音淡淡,不像在談論生死,更像是陳述一個簡單的事實。
“你就把槍借我,扣個扳機,應該更簡單吧?”
說著說著,老陶德就把手摸向了洛棲放在一邊的狙擊槍。
不是廢物也沒用,這是一個不是隻有廢物才會死的時代。
老陶德願意在這條街上危險的夜班,會拚死保護不是自己的財產,認真地履行自己的職責。
他穿著他最好的衣服,套上最整潔的褲子,擦乾淨輪椅,體麵地來上班。
他不懶惰,比誰都拚命地活著,可他依然貧窮。
貧窮到時不時就想去死。
那把黑峻峻的槍似乎有迷人的魔力,老陶德想象著他輕鬆地對著自己的腦袋扣動扳機,啪的一聲,腦漿四濺,生命終結,苦難終止。
世人不會記得有個叫老陶德的人曾來受苦。
他可以和蟲子螻蟻一樣死去。
“你看我都幫了你,你也幫幫我好不好?”
老陶德的臉上泛起幸福的光暈,他笑著迎接自己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