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實在是太想吃掉洛棲了。
金雨攀爬到了洛棲的身上,這時候她才發現在她的斷掌和洛棲鮮嫩的脖子中間,還有洛棲自己的手掌,她的手掌死死護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和金雨的斷掌相抗衡。
畢竟不是第一次被她看上脖子了。
洛棲已經有經驗了,這家夥殺人的時候,喜歡先攻擊脖子。
金雨卻覺得這不過是無謂的掙紮,她可以一口咬斷所有擋在她麵前的東西。
直視著洛棲,對著她的喉嚨,金雨再次張大了嘴。
她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洛棲血肉裡那股撲鼻的香味撲麵而來,隻要再低下頭1厘米,她就可以再次品嘗到美味的洛棲了。
可金雨突然就頓在了原地,她的嘴張得很大,低下的頭顱極度靠近洛棲的皮膚,可她就是頓在了原地。
她並非自願停下,而是她已經動彈不得。
金雨布滿鱗片,連菜刀都無法造成任何傷害的肢體脖頸此刻斷裂成兩段,金雨的頭被什麼鋒利的東西咬了下來,失去頭顱的黑紅肢體迅速縮了回去,回到了遊泳館內部。
隻在洛棲身上留下了一顆蒼白失色的頭顱。
雪白而又熟悉的臉就懸掛在洛棲的脖頸正上方,兩隻眼睛失去了光澤,無神地盯著洛棲。
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口水滴落在了洛棲的胸脯上,卻沒有和體育館地麵一樣燙出燎泡。
在洛棲皮膚上的這些口水就隻是口水而已。
她的腐蝕似乎對洛棲無效。
金雨的頭顱中傳來了一股柔軟的,滑膩的聲音,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裡麵翻動。
不多時,金雨的眼珠暴突,一隻眼球從眼眶中掉了下來,一條細細的黑色小蛇從金雨空蕩的眼眶中鑽出來,跳到了洛棲的脖頸上,小小的蛇口張開,‘哢嚓’‘哢嚓’兩口功夫就把金雨的斷掌啃斷,鬆開了對洛棲的鉗製。
洛棲心跳急促,甩了甩手,手上已經有了淤青,喉間也有一陣劇痛,側身翻到了一邊,跪在地上撫著喉嚨,咳嗽了起來。
小蛇饜足地舔了舔嘴唇,看洛棲慢慢恢複了呼吸,擺了擺尾巴,遊行到洛棲身邊,伸出細細長長的舌頭,又舔了舔洛棲的手指。
還是不舒服,但現在不是矯情的時候。
洛棲從地上爬了起來,用腳踩住金雨被吃空了大半的金雨的頭顱,皺著眉和隻剩下黑洞的眼眶對視一眼。
洛棲把這顆頭顱踢到了一邊,聲音沙啞,“主體在裡麵,有再生能力,智商不高,力氣很大,很難殺,被你嚇了一下,也不知道跑了沒有。”
“我沒有重來的機會了,你進去吧,能殺就殺,不能殺就算了,今天一堆作業沒做。”
“走的時候收拾得乾淨點兒,我還要在裡麵訓練。”
洛棲揉了揉自己的脖頸,微微皺眉,“它還會說話……”
“可以的話,我要活的。”
她隻是個高中生,除了能夠重來之外,並不具備其他特殊的能力,而她剛剛已經嘗試過了,憑借普通高中生的力量,想要一舉殺死這隻刀都砍不進,還會再生的怪物顯然是天方夜譚。
打怪獸這種事情還是交給身強體壯的奧特曼比較靠譜。
洛棲現在並沒有什麼一定要殺了它的執念。
學校裡並不適合處理這種怪物。
小蛇盤在洛棲的肩頭,貼了貼洛棲的脖頸,然後跳了下去,箭一般從門縫中遊進了體育館裡麵。
手上倒是還好,主要是脖子疼。
洛棲揉了揉還帶著腫痛的喉嚨,走到了體育館的電閘處,掀開微藍透明的蓋子,‘哢嚓’一聲,關掉了體育館和遊泳館所有的電源。
撿起丟在一邊的拖把布,這塊布是從金雨的嗓子眼裡掉出來的,受到了金雨那硫酸一般口水的腐蝕,現在這塊抹布變得更加不堪入目。
洛棲歎了口氣,放棄了把它丟進垃圾桶的打算,把這塊布丟回原地。
她一瘸一拐地走出了體育館,剛剛和金雨纏鬥的時候她跌倒在地,腿上大概有很大一片淤青,實在不能保持正常的走路姿勢。
在來體育館之前她回教室把作業和書本都整理了起來。
救護車上她沒騙人,她真的是回來拿作業的。
順便打了個熱水,順便告訴年段主任四樓開水房疑似有情侶在親吻,讓他多注意而已。
被充作書包的超市購物袋和保溫杯都被她提前放在體育館門口,洛棲把東西拿了起來,迎著夕陽,離開了學校。
她和金雨之間的戰鬥隻有十分鐘不到。
漫長的十分鐘。
在她離開學校不久之後,學校的體育館在一陣劇烈抖動後轟然坍塌,埋葬了一切真相。
廢墟灰塵之中,一個漆黑如蛇的身影站了起來,嗅了嗅逐漸冷卻的空氣,循著洛棲的蹤跡,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