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千世界,普通人的一輩子又有幾年好時光。一旦錯過那就是一輩子的事情,一輩子的寂寞全都在一人身上。
“既然如此,那便請王小姐好好保存,府內的人我都會一一交代下去,隻是少爺不回來,老奴也不好代替操辦此事。對外,我們也不會宣揚此事,不過,老奴還是那句話,若是有一天......王小姐可隨時回來找我。”
王瑩輕輕地點了點頭,站在畫像前看著畫中的女子,蘇何靜待了一會,緩緩的退出小屋,輕輕地關上門。
不知道過了多久,王瑩才離開王府,不過沒有從大門離開,而是從後門離開悄然離開。這一路上思緒混亂,腦海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夜黑風高,王瑩低著頭就這般在大街上走著,並沒有注意到遠處有一個佝僂著身子的身影逐漸像自己靠近,直至快要貼著自己身子才猛然抬頭連忙後退了幾步才沒有撞上。
定睛一看,一位老人杵著拐杖緩緩的走著,每走一步便要重重的吐出一口氣顯得異常疲憊。那老人好像眼神不太好,並沒有像王瑩一般察覺到身前有人靠近。
王瑩拍了拍胸口,緩了一口氣。內心滿懷歉意,暗道還好自己反應快,不然就要將這位老人家撞到了。想到這裡,王瑩側開身子,讓到一邊,走到老人身邊,伸出手生怕老人瞬時會摔倒,試探的喊道:“老人家?老人家?”
連著叫喊了兩遍,老人才回過頭,撥開擋在眼前淩亂蓬鬆的頭發,對著王瑩嘶啞的回應著:“小姑娘你在叫我嗎?”
王瑩點了點頭,一手扶著老人的手臂,一手放在老人的後背,“老人家,大晚上的您一個人在這裡乾嘛呢?”
老人輕笑一聲,並沒有正麵回答她的話,“小姑娘,你可知附近哪裡有橋嗎?”
王瑩心中一緊,多了幾分不詳的預感,原本扶著老人的手又握緊了幾分,“老人家,您問這個乾嘛?”
“還能乾嘛?當然是找一個橋洞睡覺啊。”老人慘笑一聲說道,隻不過這笑聲在這般寂靜的夜裡顯得有些滲人,但王瑩卻沒有一絲害怕,隻是懸著的那顆心漸漸的放來下來,隻不過心中還有是幾分疑惑,但凡是城內之人,基本沒有流落街頭的老人。蘇州城對這方麵一直都很關注,因為像這種情況的一般大都是家中男丁參軍戰死,無人養老送終。故而都是將軍府的人請人照料,亦或者是周圍鄰裡鄉裡有著同樣情況的人相互照顧。
王瑩心裡尋思了一番問道:“老人家,您從哪裡來?”
老人若有如無的看了她一眼說道:“老頭子我啊,從泉州來。老伴兒早就走了,兒子也參軍死了好些年了,朝廷發的撫恤金也早就用完了,不得已之下才會一路乞討,走到哪兒討到哪兒,討到哪兒就走到哪兒。小姑娘,這裡又是哪裡呀?”
王瑩定了定神,說道:“這裡,是蘇州城!老人家,現在夜色漸濃約莫兩更天了,您也沒有個親人,小女子家中是開酒樓的,您若是不嫌棄不如先到寒舍中休息幾日再做打算?”
老人身子一緊,連忙說道:“小姑娘,我身上可沒錢。”
王瑩笑道:“不要錢的,您放心住便是。”
老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不敢當,不敢當。老頭子先前本就誤會你了,這下哪裡還好意思去你家休息,老頭子我啊找一個橋洞躺著睡一覺便是,不礙事也不礙眼。”
“不礙事的老人家,我家就在前麵不遠。如今天氣轉涼,此時天色又已晚,黑燈瞎火的您又對這蘇州城內不熟,還不如先去舍下暫作休息,到時候您若有事亦或是感覺住的不自在大可離去。”王瑩一臉真誠,認真的說道。
老人有些動容,走過那麼多地方像眼前這般的女子極為少見,可謂是沒有,縱然有一些在被自己婉言拒絕之後也會作罷。一想到這裡,隨即也是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王瑩看到老人點了點頭,也是安心了許多,扶著老人一步一步慢慢走著。不多時正如王瑩所說便來到了一家酒樓門口,老人也放鬆了一些警惕。接著王瑩扶著老人來到後院的一扇小門,從懷中拿出鑰匙,開了門,找了一張做事坐的椅子,將老人扶到椅子上麵坐好。隨即輕輕地敲了敲夥計們睡得房門。
“瘦猴,胖狗。你們睡了嗎?”王瑩小聲問道。
低聲問了三遍,屋內傳來一陣聲響,緊接著便聽到胖狗拍打著瘦猴說道:“彆睡了,大小姐叫咱們呢。”“嗯?啊?大小姐?這麼晚了有啥事嗎?”瘦猴迷迷糊糊的問道。
王瑩有些著急,大晚上的氣溫降的很快,看著老人家瘦弱的樣子,生怕又染上風寒,有些急促的說道:“我在路上遇到一位從其他地方逃荒過來的老人,你們兩個起來幫老人家收拾一下,安排他住下。”
一聽到正事,屋內傳來一身稀稀拉拉穿衣服的聲音,不多時二人便從屋內走出來,看到坐在椅子上的老人,二話沒說一個人將老人扶進屋內,一人便去拾柴燒水。瘦猴一改往日嬉皮笑臉的樣子,一臉認真的對王瑩說道:“大小姐您放心吧,我們會好好照顧這位老人家的,當初我們也是一樣過來的。馬上三更天了,您也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兒一早,再來看便是。”
王瑩點了點頭,時不時透過縫隙看了看屋內說道:“那就辛苦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