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無奈的說道:“交通銀行那邊到是願意借給我們一些錢,可那也隻是杯水車薪,如今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我們這批棉布,已經被日本人盯住了,根本無法脫手,現在隻有一條路,就是把這些東西賣給日本人,而交通銀行那邊之所以願意借給我們一些錢,恐怕也是擔心這一點。”
老者想了一會,然後開口說道:“那就先跟交通銀行把借錢,這樣可以再堅持一段時間,我再找找外國朋友,看看能不能把這匹布運出天津。”
兒子冷靜的說道:“爹。。天津畢竟是日本人的地盤,那些外國人也不敢輕易得罪日本人,要不乾脆把布賣給日本人,這樣我們還能收回些本錢。”
聽了兒子的話,老者惱怒的罵道:“老子寧願傾家蕩產,賠得一無所有,也絕不把這些布賣給日本人。”
兒子苦笑的說道:“爹,咱們如今欠著幾十萬的外債,在過一段日子,要債的恐怕要上門了,屆時拿什麼還給人家,難道真的要家破人亡才行。”
兒子的話剛說完,外麵穿來一陣清脆的聲音,聲音非常悅耳,不過去有幾分冷清:“就算是家破人亡,也不能把那些棉布賣給日本人,他們得到這些布匹,肯定是用來製作軍裝被褥,給前線的的日本人兵使用,這樣我們不成了漢奸麼。”
隨著話音落地,就有一個年輕女子走了進來,女子身高一米六五左右,長相十分漂亮,不過那張臉上,卻帶著一些冷意,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個冰山美人。看到女子走了進來,老者連忙說道:“青兒回來了,今天都去了哪裡。”
女子正是李雲生的未婚妻柳青,而那對父子自然是李雲生的未來嶽父和大舅子。
聽了父親的話,柳青馬上說道:“爹,我今天去了公共租界的花旗銀行,詢問他們是否可以給我們貸款。”
柳忠義馬上問道:“他們是怎麼說的,”雖然是在詢問,可語氣中卻不帶任何希望,隻是不願意打擊女兒的積極性罷了。
柳青卻沒有聽出父親的語氣不對,連忙開口說道:“花旗銀行願意給我們提供五萬美元的貸款,但是要拿我們家的房子和工廠來抵押。”
柳忠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就歎氣的說道:“這些外國人都是這幅德行,不見兔子不撒鷹咱們家的房子和工廠,價值將近十萬美元,他們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柳青冷靜的說道:“爹,我算了一下,咱們家快要到期的外債,大概隻有十幾萬銀元,要是拿到這五萬美元,再加上交通銀行那邊的貸款,就可以還清這筆外債,那樣我們就可以在堅持很長一段時間,然後慢慢想辦法。”
柳忠義沒有說話,而是馬上思考起來,不過一旁的柳宏宇卻開口說道:“把房子和工廠抵押出去,也隻是解一時之急,這批棉布還是無法出手,等到下一批欠款到期,還是拿不出錢來,到時候不但房子和工廠沒了我們還是要家破人亡。”
柳青諷刺的說道:“那按你的意思,就是把這些布匹賣人日本人,或者做一個漢奸不成。”
柳宏宇不忿的說道:“現在日本人已經盯上了我們家的這批布,根本沒有人敢接手,按照你說的做,也隻不過是拖延一段時間,時間到了,我們還能有什麼辦法。”
柳青還想要說什麼的時候,柳忠義大喊一聲:“行了,都彆吵了,我是不會當漢奸的,就按照小青說的辦,先從花旗銀行借錢,先度過這一關再說。”
柳宏宇擔心的說道:“爹,要是這麼做的話,危險可就大大了,這批布恐怕根本不能出手,到時候損失會更大,那可真就家破人亡了。
柳忠義冷冷的說道:“到時候真沒有辦法。。老子就帶著你們離開天津,然後一把火燒了這批布,反正絕不會便宜了日本人。”
看到父親已經下定決心,柳宏宇也不在說什麼,隻是恨恨的看了柳青一眼,然後惱怒的離開。
柳宏宇一走,柳忠義開口說道:“閨女啊,現在咱們家麵對的情況十分危險,雖然為父已下定決心,絕不會投靠日本人,可也知道我們家很難有個好結果,所以為父打算讓你們都離開天津,去親家那裡避一避,要是為父度過了這一關,你們再回來。”
柳忠義經商多年,自然不是糊塗人,他知道自家要是破產的話,這一家子在租界內肯定活不想去,又因為愛國的情懷,絕不會跟日本人妥協,這才想要家人離開。
柳青聽到父親的話,輕聲的開口說道:“爹,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您不跟日本人妥協,真是好樣的,所以無論發生了什麼,女兒都會留在天津,和您一起麵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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