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四皇子這般細細說來,史微安頓時就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看來,四皇子也想把那位拉下來,若不然,臣亦相信四皇子不會和臣說這麼多的。”
謝錦輕嗤:“史大人,那個位置,能者居之,本皇子不認為,比他差多少。”
“四皇子說得不錯。”
史微安忽地站了起來,往後退了一小步,朝著四皇子微微俯身,神情認真的道:“但凡四皇子能用得上臣,臣必定不會有半句推辭。”
對於史微安的識相,謝錦表示很滿意:“史大人放心,有本皇子在,想必太子殿下也不會查到什麼。”
就算是要立功,那也該讓他來才行。
“來,史大人。”
謝錦親自為史微安倒酒,抬手示意:“難得今日相識一場,史大人就該陪本皇子多喝幾杯。”
史微安揚起笑容,再次俯首:“那臣就恭敬不如從命。”
二人達成合作,一心想要整垮太子殿下,從中謀利。
而太子殿下本人卻絲毫未察。
當夜子時,落陽客棧後院的院門被敲響了。
負責守夜的劉岸從樹上跳了下來,劉岸走了過去,打開院門,一低頭卻見到一個圓溜溜的小光頭。
劉岸眼裡瞬間生出防備之色,他緊握著手中的長劍,冷聲詢問:“你究竟是何人?為何會在這兒敲門?”
“施主,小僧名為司空,請問孟淮君孟施主可在?”
麵對著來人的冷臉,司空心裡有些害怕,可想起住持的叮囑,他還是強作鎮定的把自己的來意說出來。
“找孟公子的?”
劉岸瞬間就反應過來:“你可是城外常安寺裡的小和尚?”
司空:“……是。”
劉岸收起了眼中的防備,往一旁側了側身,給小和尚讓路:“行,你先進來吧。”
司空雙手合十,俯首一拜:“多謝施主。”
“不必言謝。”
待小和尚進來之後,劉岸就關上院門。
“隨我過來。”
劉岸在前麵帶路,往孟淮君的房間走去。
司空跟在他的身後,眼睛不敢亂瞟。
如今已是子時,孟淮君早就已經歇下了,可劉岸敲響了他的房門,就又把孟淮君吵醒了。
“咯吱”一聲,房門從裡麵被打開了。
孟淮君披著外衣走了出來,剛想開口詢問,可一抬眸,就見到了跟在劉岸身後的司空,孟淮君微愣,下意識的喚了聲:“司空小師傅?”
司空雙手合十,俯首一拜:“孟施主,正是小僧。”
孟淮君抬眸看了看天色,依舊是黑漆漆的一片,他微皺了下眉頭:“司空小師傅為何要在這個時辰趕來?”
“城門不是早就關閉了?你又是如何進城的?”
司空解釋:“小僧在酉時三刻進城,先去了回春堂為住持抓藥,之後,小僧又去了一家酒肆當了幫工,賺了幾個銅板才過來。”
孟淮君:“……”
哪家酒肆竟然連出家人都要雇傭?
孟淮君這才注意到司空小師傅的手裡提著一份藥包。
“如今城門已關,不如小師傅就在這兒歇一晚?”
司空想了想,點頭應道:“多謝孟施主。”
“還有一事。”
司空低頭,從自己的懷裡掏出一個布包,交給孟淮君,“這是住持讓小僧帶來給孟施主的。”
“有勞小師傅了。”
落在孟淮君的手裡時,東西仍帶著餘溫,想來是司空小師傅一直藏在懷裡。
孟淮君抬眸望向劉岸,語氣溫和的道:“還請劉岸公子找個房間讓司空小師傅歇一晚。”
劉岸:“好,隨我過來。”
後院有公子和夫人,自是不能讓小和尚住在這兒的。
劉岸帶著司空出了後院,往客棧的大堂走去。
待見不到二人的背影,孟淮君才轉身回到房間。
將布包打開,率先落入孟淮君眼中的正是一大遝書信。
這些書信的封麵已是有些陳舊,有了歲月的痕跡。
孟淮君瞬間就反應過來,他連忙將擺在最上麵的一封書信拆開,開頭的署名正是薑培安!
僅是看了一眼,孟淮君並未看完,就將書信重新塞進信封之中。
又用布包將這些書信全都裝起來,放到自己的床榻上。
這些東西可重要了,待明日太子殿下醒來,他才能將書信交給殿下。
就這一晚上的時間,可不能出現任何差錯了!
其實謝熙的房間和孟淮君的房間離得並不遠。
在司空小師傅進入後院的時候,謝熙就已經察覺到了。
謝熙原本是打算著要起來的。
可今夜他與陸小小同塌而眠,僅是稍微一動,她就又迷迷糊糊的纏了過來,就連睡著了也不安穩,將謝熙纏得死死的,似乎是不想讓他離開。
謝熙無奈,隻能順著她的意,守在她的身旁。
另一邊。
劉岸並未驚動客棧裡的任何人,擅自帶著司空小師傅去了三樓的房間。
那間客房原先就是主子和夫人訂下的,隻是他們如今住在後院,才沒有過來這邊。
劉岸推開房門,朝著司空抬了抬下巴,示意:“你今夜就住在這兒,若有什麼需要,就一並告訴我。”
司空抬腳走了進去,忽地,他又轉過身來,朝著劉岸俯身一拜:“多謝施主的安排,小僧沒有彆的……”
“咕咕咕”
司空:“……”
進城後,他不曾有用過晚膳,此時餓得狠了,肚子就響了。
司空臉上浮現尷尬之色,他抬手摸了摸光溜溜的後腦勺,根本就不敢抬頭看著劉岸。
劉岸忍著笑意:“你先在這兒等著,我去廚房看看還有什麼吃的。”
說著,劉岸轉身就走。
司空站在原地,連忙感謝:“多謝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