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湘禾又哭又笑地同秦念之絮絮叨叨了好一會兒,才想起叫景明來複診,忙不迭派下人去請。
景明正在隔壁院子給上官思換藥。
上官思一聽說秦念之已醒,頓時顧不上自己血肉模糊的傷口,掙紮地爬起,便要去看望兄長。
被景明一把按下,上藥的手勁更大了幾分。
上官思登時疼得渾身顫抖,險些昏了過去,咬牙切齒道,“你故意的!”
景明神色不耐,嘴上毫不客氣地罵罵咧咧,“老子就是故意的怎麼樣?
本大人真是再也沒見過比你們兄弟倆更能折騰的人了。
再說,嫌我手重,就彆用我的藥啊!哼,要不是……”
“我床頭匣子裡有五千兩銀票……”
“誒誒?誒!”
景明上藥的動作忽然一頓,變得輕手輕腳起來。更是笑得一臉諂媚。
“這俗話說啊,醫者父母心!
你這傷筋動骨一百天,可要好好將養,千萬不能亂動!
真是傷在你身,痛在我心啊!
上官大人這段時間有什麼事情儘情吩咐小的就好。
我願為您做牛做馬,定將您服侍得舒舒服服,保準不出一個月定將生龍活虎,絕對不會留下一點疤痕!”
自己如今這幅樣子確實不適合見哥哥,上官思也打消了念頭,沒好氣地趴回床上,“用不著景大人做牛做馬,隻求你彆下黑手就行。
你還是先去看看哥哥,我實在放心不下他。”
景明對自己的醫術頗為自信,“放心,秦念之的命硬著呢!
從我認識他起,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幾次命懸一線,還不是本大人給救回來了!
不過是傷口和餘毒引起的高熱,燒退了,人醒了,便算好了大半。”
……
瓢潑大雨逐漸變得淅淅瀝瀝起來,像是將整個宮殿籠罩在一片水霧之中。巍峨宮殿的屋簷下,幾隻飛鳥正擠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躲避著這惱人的細雨。
南書房內
宣和帝整理好一切,恢複了賢明君主的模樣。
烏黑的長發還帶著些許濕氣,明黃色的十二章紋龍袍,更襯得他眉眼俊朗,氣宇不凡,。隻是他眉間始終微微蹙起,雙眸幽深像深水黑潭,有種深不可測的陰鬱之感。
親眼目睹陛下發狂的沈嶠,此刻正提心吊膽地彙報著監察司的調查結果。
“……上官大人也是被人利用了,幸好秦大人機智,隱隱察覺到不對。為保周全便立刻派了上官思去請了康王世子來,這才能及時趕到,成功救駕!”
想到還在病榻之上的秦大人,沈嶠心虛的尬笑,繼續一板一眼的彙報著。
“被捉拿的刺客背上都有刺青,與之前的在蒼炎山上圍剿我們的黑衣人是一夥的。沒想到這個所謂的天朝聖教竟如此猖狂,敢在京中行刺。”
說到此處,沈嶠暗自慶幸,幸好秦大人沒有拋棄陛下和上官大人一同叛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