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帝卻渾然不懼,“切斷北狄的一切供給和貿易,命孟堯火速趕往風月關駐守,萬不能讓北狄人踏入大啟境內!”
“是。”
周斯猶豫片刻又問道,“陛下可要趕往北狄?陛下的禦駕再有半個月便能到達邊境,陛下現在起程,剛好可以和禦駕彙合。”
宣和帝冷厲的雙眸,閃過一絲寒芒,“不,儘快處理好永州的政務,朕要去西戎走一趟。”
……
漫天的雪花仍像春日裡的柳絮,洋洋灑灑地在空中飄舞。
爆炸產生的陰霾還未在人們的心頭淡去,許多人還沉浸在失去親人家園的痛苦悲傷中,在這寒冷的冬日更顯得悲涼。
“秦大哥!”蔣年一眼便瞧見遠遠停靠在樹下的簡樸馬車,轉身對著小武吩咐一通,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
“秦大哥!我認真研讀了你之前寫的“賑災十策”。
重新規劃了難民的安置點,受傷的村民也已經送去了醫館。
以工代賑,讓這些村民都參與安置點的建設,自食其力。
並且按照秦大哥之前的提議,在這附近建立一所普濟院,專門收留那些殘疾和無依無靠的孤兒,讓這些失去親人的村民相互照應……”
對上秦念之鼓勵的目光,蔣年心下一酸,想到之前這幫村民對她的詆毀,忍住不忍緊緊攥住了拳頭,紅了眼眶。
“這幫人什麼都不知道,他們之前說的話,你彆放在心上。
說來也是我沒用,明明一直埋伏在井江龍和陳希的身邊,卻連他們什麼時候埋下火藥都不知道……”
秦念之輕輕地拍拍他的肩,淡淡的藥香縈繞鼻尖,蔣年眼眸一暗,恩公的身子究竟出了什麼問題,為何日日離不開湯藥。
“小年你已經做得很好了,等到這個寒冬過去,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井江龍和陳希也會得到他們應得的報應。至於那些村民的話,我也從未放在心上……”
蔣年看著眼前身形單薄的秦念之,想到初次見麵時,原以為這隻是一個不食人間煙火,在錦繡富貴堆裡長大的貴公子。
可他卻一把將自己拉出了泥潭,給了自己指了一條光明大道。
明明永州的一切與她無關,她卻甘願冒著風險,停留下來,幫助這些和她毫無關係的難民。她的所思所想敏銳周到,比起那些整日高談闊論的男子,她做的每一件事都落在了實處,比朝堂那些庸碌之輩不知強了多少。
這樣的人,這樣的風光霽月,為何……
蔣年目光沉沉地落在她的身上,見她玉腮櫻唇,楊柳細腰,一雙杏眸靈動如波。也不知之前遭遇了什麼,才會以女子之身,混跡在滿是泥濘的朝堂中。
想到那日的失禮,蔣年張了張嘴,可還未開口,身後便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瞬間吞下了嘴邊的話,看見來人是小武,眼眸中滿是被人打擾的不悅,“你怎麼來了。”
“我……我……我是來道歉的。
那日我太害怕,太氣憤,才一時口不擇言說出那些話,對不起。”
小武看向秦念之,黑眸微閃,語氣哽咽,“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從小便是孤兒,饑一頓飽一頓艱難活到現在,好不容易有了個溫暖的庇護所,一夕間被毀去……”
秦念之點頭,“不必道歉,此事我們確實有責任,也會重修安置點,你不會再無家可歸。”
小武著急地擺擺手,“不不……”
又猛地跪在地上,重重叩頭,“我想請你幫我說說情,讓上官大人不要趕我走,我想跟在他身邊。
我看得出,他對你很是尊敬,隻要你開口,他一定會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