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黑川綾乃的話,一定會覺得,他溫我哭吧。清水研如此想道。
得到的回複同昨日一樣,或許應該說有微妙的區彆。
這一次她的說法是:
“——雖然很感謝你的好意,但不好意思,我不吃這類食品。”
是因為不健康的緣故吧?果然,黑川同學還是想吃手工的便當。
如此想著的清水研收回了果醬麵包,開始了自己享用。
實際上,遭到拒絕的結果早已在清水研的預料之中。證據就是,清水研這次本就隻買了一份麵包。
——這原本就是預定給自己的食物,問黑川綾乃也不過是走個形式。
他相當清楚,在這個時間點,大概給任何食物,黑川綾乃都會選擇拒絕吧。
但遭到拒絕並不等同於做的就是無用功。
他所做的也不過是留下“為黑川同學提供幫助”這一既定事實。
無論黑川綾乃再怎麼拒絕,無論她怎麼去猜測他的心思,這一事實都是客觀存在著的善意且親近的行為。
——總是擺出一副看透彆人的樣子……如果覺得能徹底看透自己的心思,那就來試試看吧。
要知道,古人早就說的很清楚了,論跡不論心。何況,黑川綾乃根本從來就不知道他的想法。
回到座位,與尾上憲一和大村浩介隨便聊聊,閒侃一些無關緊要的日常話題,一中午就這樣輕鬆的度過。
下午的課也是循規蹈矩,由於下午並沒有國語課,因此一下午他都沒有再見到竹田靜老師的身影。
今天的下午隻有兩節課,比前兩天還要少上一節。
放課後,清水研快速記錄好班級日誌。
當天同前兩天一樣,除了夜櫻同學沒到之外,其他依舊沒什麼異常。
清水研甚至沒有在班級日誌上記錄課間所發生的不愉快小事,畢竟這在他看來隸屬於課堂之外。
在遞交班級日誌的時候,清水研依舊保持著淡漠的態度,與竹田靜之間的互動更是點到為止。
生分、疏遠,但不失禮節。
他巧妙的將彼此的距離維持在一個既不親近,也不冰冷的微妙平衡點上。
甚至倒不如說,正是這份禮貌卻疏遠的態度,反而讓竹田靜在麵對他時,竟一時語塞,不知如何是好。
她也說不出話來,今日次清水研來遞交班級日誌的時間比前兩天都要早,辦公室的老師包括真裡在內都還沒有離開。
“那老師,我先告辭了。”
語畢,清水研微微躬身,正準備轉身離開,卻被竹田靜叫住。
竹田靜迅速地翻閱了一下班級日誌,注意到班級日誌中並未提及課間發生的那件小事。她抬起頭,目光與清水研相遇。
“老師,還有什麼……事嗎?”清水研的頭部微微側傾,不解地提問。
“……課間那事你怎麼沒記錄?”竹田靜遲疑著問道。
——空有形式的東西搞那麼認真乾什麼,這班級日誌真的會有人看嗎?
清水研心裡是這麼想的,嘴上是這麼說的:
“畢竟山本老師已經妥善處理了那件事,按理說應該已經告一段落。至於課間發生的那些小插曲,我認為它們與課堂教學並無直接關聯,應當……視為我個人的私事。您覺得這樣的處理方式是否妥當呢?”
清水研以一種過分正式且充滿客套的敬語說話,其措辭簡直像是書麵文字,這讓竹田靜感到了明顯的不適,仿佛兩人之間豎起了一道無形的隔閡。
“……還是說,您覺得我補上……會更好?”清水研繼續用平淡的語氣反問道。
平淡,但卻又給人一種微妙的……仿佛在責怪她的感覺?
竹田靜知道這是她自己的錯覺,因為這句話給任何人聽都沒有什麼問題。
但她就是忍不住會肆意的聯想。
“沒、沒有,你稍等一下。”
竹田靜難得顯得有些驚慌。
她慌忙拿出一張紙,在上麵快速寫上幾個文字,趁著周圍沒有什麼人注意,就想塞到清水研手上。
隻是……清水研並沒有接過。
他也沒有開口,隻是漠然的眼神仿佛在理所當然地告訴著她:
你看,正如我之前在紙上所說,希望雙方能夠保持好距離。
——給學生遞紙條約見麵這種行為,顯然是出格逾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