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教授下定了決心,彆說這個小後輩本就是他手底下的人。
就算不是,今天他們還有一分共患難的情分在呢。
就憑這個,他就絕不會把這麼好的苗子讓給白眉老鬼。
那老東西想要跟他搶人,可沒那麼容易。
既然這丫頭一心沉迷做個考古學家,就等於一隻腳已經站在了他的陣營。
想到了自己目前擁有的優勢,郝教授一陣得意,一副磨拳霍霍,恨不能馬上就與白眉天師見麵打一架過過癮的模樣了。
顏華是真的沒想到,那副忠臣良將麵相的郝教授,竟然是這樣的郝教授。
看來時代荼毒的,可不僅僅是年輕人呐。
對此,顏華隻能發出這樣的感歎。
郝教授忽然的熱情,顏華也沒察覺出什麼不對勁來。
郝教授也給出了他的解釋:“老部下時常掛在嘴邊誇獎的小後輩。”
顏華對於這個身份適應得十分良好,與郝教授相談甚歡。
兩人意猶未儘的說著曾經夏淺淺隨隊去過現場的幾次考古經曆。
顏華早就將這部分的功課做足了,此時接郝教授的話沒有半絲違和感。
郝教授聽著這小相師如數家珍的掰著手指,說著每一次的實地考察,感歎著自己學到了多少,緬懷著老師的教導。
那位老師,就是郝教授口中的老夥計了。
一提到這個話題,顏華的情緒就有些低落,她能很明顯的感覺到原身的情緒。
那位老師對夏淺淺就像是對待自家孫女兒一樣,帶著她走南闖北,幫她增加見識,開闊眼界。
兩人亦師亦友,更像一對祖孫。
老人家的女兒對她也很好,可惜那對父女一起埋在了當初坍塌的主墓室中,長眠在了那裡。
顏華低落,郝教授也變得懨懨的,有些沉默。
半晌,郝教授抬手,拍了拍顏華的肩頭:“都過去了,雖然不幸,但對於考古學家們來說,生命的終結不是在病床上,也不是養老院,而是在自己最愛最迷人的考古之路上,也許也是一種幸福。”
“雖然沒能成功解密那座規模不小的墓室群藏著的秘密,也許會有小小的遺憾。”
“但為此犧牲,卻絕對不會後悔。”
“其他人不好說,但他的話,就是這樣的人,跟我一樣。”
說到這,郝教授微微紅了眼眶。
像他一樣熱愛著這份事業,熱愛到不顧危險,高齡該退休的年紀了,依舊四處奔走,主動要求下墓作業的“老東西”,可是不多了呢。
正在郝教授被勾動了悲情處,緬懷老友,變得落寞的時候,顏華忽然開口說了一句話,卻是讓他瞬間炸了。
“上次主墓室的坍塌,不像是意外。”
郝教授瞪圓了眼睛,忽然雙手抓住了顏華的肩膀,那雙眼十分駭人的折射著冷光:“丫頭,你再說一遍?”
顏華很是平靜的與郝教授對視:“學生是說,上次主墓室的坍塌,不像是意外。”
郝教授想到她是為數不多幸存下來的工作人員,也是最貼近主墓室被救援出來的。
“你當時在主墓室裡?”
顏華點點頭:“事發時,我就在棺槨旁。”
郝教授屏住了呼吸,像是在克製著什麼,又像是怕聽漏了顏華說出的任何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