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離痕緊張到不行,奈何馬車外再沒傳來顏修華任何的聲音。
顏修華此時的臉色陰沉得能夠滴出水來。
原來他對這位江大公子的感觀還是很不錯的。
可現如今,有自家親弟弟這塊珠玉在前,再有剛剛看到江大公子那扭曲的臉,陰鷙的眼神。
兩相對比,高下立現。
顏煜忽然出現在將軍府門前,事先都不曾寫過一封信告知。
顏修華難免會疑心他究竟如何回來的?
而她這個弟弟也沒有想要隱藏行蹤的意思,當然也就很好查了。
顏修華也沒有打算過度追究的意思,就隻查了查城郊到將軍府的這一段。
查的距離近,自然也就可以更快的得到確切消息。
所以,當初這位江公子與自家弟弟結伴同行的事情,自然也就落入了她的耳中。
尤其是聽聞,是自家弟弟花錢請的隨扈,這江大公子身邊隻有一個小廝。
這完全就是在蹭自家弟弟的隨扈,占弟弟便宜。
奈何弟弟涉世未深,就這麼答應了。
好在花用上還是分開的,弟弟沒吃虧。
這一點又讓顏修華很滿意。
隻是這份滿意在提到江大公子自己去典當簪子,卻沒有像自家弟弟借用時,顏修華的麵色就又晦澀難明了。
那一根簪子可是在他入京之前,就在京城引起了一陣拍賣狂潮呢。
可見這人也是個孟浪不妥當的。
他一個逃命之人,卻一點兒沒有逃命的自覺,隻城郊到入城這一段的探查。
這位江大公子都已經落魄了,卻依舊吃穿無度,每天還有心思花個十兩二十兩的不知節省。
入京後住在最好的客棧裡,每天都有貴女貼上去送銀子,他來者不拒。
誰的銀子都敢收,對誰都能笑得蕩漾。
還拋頭露麵的,大肆購買勳爵公主的正夫們等同的衣飾,和一應用度來裝飾自己。
如此野心勃勃,沒有家族背景就想以色侍人的貨色,能是個什麼好東西?
尤其剛剛他那樣的眼神!
這是暗恨自家弟弟天姿國色,擔心弟弟會擋了他的路?
嗬,目光短視!
鼠目就是鼠目,永遠變不得明珠!
她家寶貝弟弟多乖巧多聽話,心思多單純,人有多純良,她一次次的看,一次次的用心去感知,比誰都清楚。
哪怕今日出府之前,弟弟任性了一回,但又何嘗不是因為可憐,從未參加過宴會而不知所措,擔心自作主張會給將軍府惹來亂子?
如此體貼的弟弟,那麼依賴的聽從她的吩咐裝扮自己,一點怨言都沒有。
是真的沒有,還很高興的信任著她所做的,是真心要保護他。
這的確是真的沒錯,但若是換個利欲熏心的姐姐呢?
弟弟豈非要被當成棋子利用,下場淒慘?
那江大公子空有容貌爾,又哪能跟自家弟弟相提並論?
就他?也配?
顏修華此時的厭惡隱在眼底,卻並沒有要遮掩的意思。
其他馬車裡的公子們本來就將視線都聚焦在了她身上。
剛才聽到了她的話,如今又看見她這般生氣厭惡的模樣,一個個都在心中幸災樂禍,興奮異常。
那江大公子也不知道做了什麼,惹怒了顏小將軍呢!
如此甚好!甚好!
江大公子出局,他們豈非都有了一較高下、各顯才藝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