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尋我何事?”張元清倚靠著大門,一臉生死看淡的神色,還有一抹無奈。
“趙無疆。”趙無疆淡淡道:
“你既然分身一直都在,那麼雲州受災,朝廷賑災靈石下發一事,你應該知曉吧?”
“朝廷來的人?”張元清皺起蒼老的臉頰,總覺得趙無疆這個名字莫名有些耳熟,他冷冷道:
“不是都由二十一位郡守下發下去了嗎?”
“那你可知落實情況?”趙無疆又問。
“無非便是一些貪瀆罷了。”張元清輕笑了一聲,也不知是嗤笑某人對貪瀆的過分關注,還是嘲弄他居然會說出這句話。
“無非?”趙無疆眉宇染上冰霜。
“嗬。”張元清無所謂笑了笑:
“年輕人有熱血是好事,不像我們老人家,熱血早已凝結成霜。
可是你對這個世界又知道多少呢?
你應該是某個貴胄子弟吧?
家學淵源,遊曆四方,接觸了不少強者,修身養性,陶冶情操,以為達者便能兼濟天下,自以為良善?
但你對這個世界了解太少了。
凡俗黎民死於雪災,確實值得悲哀。
但是相較於凡人,修士的死,則更可悲。
凡人死光了,世界也不會亡。
但是修士死光了,世界就真的走向末路了。
孰輕孰重,很好分辨。
你自以為的憤怒,嫉惡如仇,不過是有些無知的表現。”
“所以就放任黎民死去?”趙無疆四周風雪嗚嗚,昏黃的燭光蓋在他身上,砸出斜長扭曲的影子。
“不然呢?想救更多的人,注定要犧牲一部分人。”張元清絲毫不在意眼前年輕人的怒意,笑道:
“根據勝算來論,犧牲黎民遠比犧牲修士,要勝算來得高很多。
當然,老夫說了你也不懂,畢竟你還年輕,經曆的事太少,看不到背後隱藏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