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內屋。
趙無疆與瘦得如同枯竹的老道人對坐。
萬紫沏來一盞茶,乖巧給兩人摻上。
張虛白全程帶著詫異的神色,看著自己的歪徒兒如此文靜乖巧做著懂事的事兒。
萬紫悄悄白了自己師父一樣,默不作聲。
“咳咳。”張虛白乾咳一聲,揮了揮手:
“你先下去。”
“...哦。”萬紫長長哦了一聲,不情不願推開屋門,走出屋內,又乖巧關上。
待萬紫關上門後,張虛白捧著熱茶一飲而儘,手指輕輕敲擊桌麵,張了張嘴,似乎有話說,但並沒有說出口。
趙無疆雖然疑惑,但並未催促,張虛白既然有事尋找自己,肯定是要說的,現在應該在醞釀。
哪知幾個呼吸後,老道人張虛白噗通一聲就直接跪倒在地,向著他深深作了一揖。
趙無疆疑惑不解,立馬去攙扶張虛白,想要將其扶起,但張虛白看著柔弱蒼老的身軀格外沉重,像是一座大山,根本扶不起來。
“你乾什麼?有話直說便是。”趙無疆皺眉。
張虛白看著趙無疆,陪著笑臉,全然沒有強者的風範,也沒有一般道士的仙風道骨,反倒像是個凡俗農村的老人家。
他滿臉誠懇,帶著一絲孱弱的乞求:
“我張虛白,和坤坤兒,是師兄弟,他是我師兄,我也是地宗的。
隻不過他是現在地宗的老大哥,我嘛,就是個小道觀兒的觀主,占了蜀道山的地利,也沒啥本事,楞凱多年(這麼多年),也才七劫多一丁丁點點兒。
如果不是這附近的勒(這)些鄉裡鄉親平常頭幫到起,這道觀兒早垮了。
我算了哈,坤坤兒師兄不得行咾,我也差不到好遠,沒好久,估計都要死球(死翹翹)咯。
我把你請來,其實隻有一件事,就是想求哈你,幫我照顧好我勒些徒弟娃兒。
她們都是我不曉得在哪個卡卡國國(犄角嘎達,不知名角落)撿勒,爹娘是哪個,死沒死,早就不曉得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