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純鈞靠著一側的牆壁,頹然滑下身,坐在地上,他深埋著頭,一呼一吸,吐納著劍氣。
他始終抱有一口希望。
但他已經意識到了什麼,隻是不敢告訴自己,不敢在自己腦海中去思索。
房內依舊傳來細微的響動,秀娘還在救治中。
月涼如水,緩緩西移。
好一會兒,王富貴兒端著一碗藥走了過來,隨後坐在大門前,將藥碗放在一旁。
一大一小,倆人就這樣坐著,等待著。
王富貴兒對李純鈞並不陌生,李純鈞就住在這座小城,時常來醫館內抓藥,各種功效都有。
什麼強身補腎,養胃健脾,清肝明目的,都有。
天色在兩人的等待下微微亮了起來。
王富貴兒又熱了兩次藥,但一直沒有等到師父的再次使喚,師父應該是忙於救治。
李純鈞坐立不安,劍氣之勢在他周身不斷變幻,可他知曉醫者在治病救人時最忌諱外行之人打擾插手,他又不敢闖入屋內。
“李叔,一定會沒事的...”
王富貴兒身旁藥碗裡的湯藥又涼了,甚至凝結出了一層薄冰,他哈了口氣,裹了裹自己的小襖子。
李純鈞伸手揉了揉王富貴兒的腦袋,苦澀一笑,緩緩點了點頭。
可恰此時,房內傳來一道重物墜地的聲音,“嗙”的一聲,有些沉悶。
緊接著,陳家老婆子陳春月的悲聲驚呼響起。
“王秋樹!”
李純鈞與王富貴兒對視一眼,李純鈞身形閃爍,破門而入。
王富貴兒撐起身板,埋頭衝了進去,屋內的場景,登時讓他腿肚子發軟,他“啊”了一聲,連滾帶爬爬出房間,將早已冰涼的藥碗一把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