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的回憶,宛如是一場臨死前的走馬燈。
“姑娘,你醒了?”
夢境碎裂,顧漫漫猛地轉醒,驟然睜開眼時,映入眼簾是一張陌生麵孔,黝黑的皮膚,精瘦精瘦的臉頰,用一塊塑料發卡箍著毛躁的發。
“你是誰?!”
她下意識的懼怕,迅速地蜷縮在了床角,警惕地盯著婦人,猶如一隻遇險的刺蝟。
“姑娘,你彆怕。”婦人乾巴巴笑著,“你暈倒在我們村淺灘,我家那口子出海的時候,把你撿回來的。”
她沒死?
顧漫漫從婦人一舉一動上看出了憨厚與淳樸。
她呆愣著,掉下海後的記憶一片空白。
婦人見她細皮嫩肉,明眉大眼,精致地不像凡人,更顯得拘謹了些,小心翼翼捧著一個玉墜子,“我們想送醫院的,但你身上除了這東西,沒有彆的物件了……”
那掌紋如刀刻的手心裡,呈著一枚雕纂成鳳凰圖騰的東西,玉質通透。
這確實是她的東西,是陸之遠在那夜纏綿後留給她的。
顧漫漫鼻尖微酸,顫巍巍地拿起,濕了眼眶。
訂婚宴上她突遭意外,之遠找不到她應該著急了吧?
這時,房間裡擺著笨重的方頭彩電,正播放著新聞采訪……
豪車雲集,花海盛宴,她看到了——顧欣雨。
她正挽著陸之遠的手,一襲白紗,笑靨如花。
“我們現在所看到的就是顧氏千金與路淵集團的訂婚現場,兩姓聯姻,一堂結締……”
怎麼會?
顧漫漫麵色煞白,畫麵切到父親采訪畫麵。
“顧老先生,外界傳聞和路淵獨生子定親的是您大女兒,為什麼出席訂婚儀式的會是小女?”
這問題,簡直是精準地戳到顧漫漫心坎裡。
她不自覺地緊握了手中的玉墜子,電視機裡的父親卻吹胡子瞪眼,“胡說八道!我們顧家從始至終隻有一個孩子,那就是欣雨!”
咚——
似乎有一根弦斷裂開。
耳邊再度縈繞著顧欣雨的話:你根本不是顧家的大小姐!
電視裡鑼鼓喧天,顧漫漫卻渾身涼透。
可以確定的是,她被顧家拋棄了,未婚夫陸之遠,也不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