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到房間,陸千昱已是醒了。
見到蕭暖卿回來,陸千昱那雙微寒的眸中終於露出了幾分暖意。
“醒了?”蕭暖卿略有些驚訝,她原本估算著陸千昱還有半個時辰才會醒。
沒想到他的意誌力居然這般強大,硬是提前醒了。
見蕭暖卿回來,尤真跟薛寧便退出了屋去。
蕭暖卿則是上前坐在了床邊,伸手搭上陸千昱的脈搏,“感覺如何?”
陸千昱卻是輕輕握住了她的手,指尖微涼,卻帶著一股子令人心安的力道,“有你在,不礙事了。”
他相信蕭暖卿的醫術,隻要有她在,再重的傷他都能活下來。
聽著這話,蕭暖卿的眼圈不自覺就紅了,鼻尖有些發酸,“你真的嚇壞我了。”
就算她有一身生死人肉白骨的本事,可在看到陸千昱倒在自己麵前時,她的心臟還是不受控製地緊縮起來。
表麵上,她看似淡定地給他處理傷口,實際上他身上的每一寸傷口都仿佛一隻白蟻在啃食著她的心臟。
她真的嚇壞了。
一想到差一點就永遠見不到他了,她的心便慌得不行。
好在,他醒了。
陸千昱勾起了唇角來,抬手替蕭暖卿拭去眼角那剛剛落下的淚珠,聲音因著虛弱而微微沙啞,“已經沒事了。”
已經沒事了?
蕭暖卿有些不解,“蘇青還帶著人在尋你,就算能安全回京,京中……”
“元治應該已經被石安控製住了。”
聽到這話,蕭暖卿不由得一驚,眼裡滿是詫異。
她這模樣,實在是有些可愛。
陸千昱忍不住一笑,拇指在她的唇畔蹭了蹭,這才開口,“我跟隨先皇這麼多年,他是真有事需要我做,還是故意將我支開,我自然是明白的。”
所以,在離開京城之前他就已經秘密傳信給石安,若京中有任何異動,錦衣衛可無召先斬。
那是太祖皇帝留下的規矩,雖然,這權力無法用來直接對付皇上,但要將皇上身邊的人都鏟除乾淨卻是再簡單不過。
也正是因為錦衣衛掌握著這樣強大的權利,所以曆年來的錦衣衛指揮使都活不長。
此次若不是陸千昱提前留了心眼,恐怕也已是英年早逝了。
聽著陸千昱的話,蕭暖卿卻沒有半點鬆了口氣的感覺,語氣中反而染上了幾分怒意,“所以,你是將計就計?”
為了製服元治,就讓自己受了這樣重的傷?
他是昏了頭了嗎?
眼看著蕭暖卿是真生氣了,陸千昱不由得一笑,卻是牽扯到了傷口,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
見狀,蕭暖卿的怒意瞬間散去,滿臉關切,“你身上的傷都很深,彆亂動!”
“是,遵命。”陸千昱柔聲應著,“你也不準生氣,我並不知蘇青會反。”
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出城後會麵臨的是怎樣的劫難。
“蘇青跟石安一樣,與我是過命的兄弟。”
入錦衣衛八年,他們一起經曆過的生死劫難隻怕是十根手指頭都數不過來。
他以為,蘇青跟石安一樣,會一直都是自己值得托付性命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