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抓著自己手臂的那雙手,左手上纏著厚厚的紗布,蕭暖卿的腦海中便浮現出了自己想要自刎卻被他攔住的那一幕。
心口瞬間如同炸裂開來了一般,她緩緩抬眸看向陸千昱,眸中是藏不住的恨意,“你又想做什麼?”
陸千昱將她扶回了床上,這才鬆了手,轉身朝著桌邊走去,“皇上想到了法子保你性命,所以這婚事,你不嫁也得嫁。”
說著,他拿起桌上的酒壺倒了兩杯酒,而後拿起朝著蕭暖卿走了過來。
看著他的樣子,蕭暖卿狠狠咬了咬牙,“我何曾說過我要活著?我爹若是死了,我一定拉著你們陪葬!”
“這話,陸某還是勸夫人少說。否則,傳到皇上的耳中,嶽丈大人隻怕是活不過今晚。”
“呸!誰是你夫人!不要臉!”蕭暖卿惡狠狠地啐著。
卻也從陸千昱的這番話中聽出了幾分言外之意。
她爹還沒死。
這至少就跟前世不一樣了。
前世錦衣衛不由分說地就衝進了蕭家,也不管是不是蕭家人便屠殺了個乾淨。
可這一世,她爹卻還活著。
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一般,眉心一擰,“凝兒呢?”
她爹還活著,那凝兒跟府裡的其他人怎麼樣了?
陸千昱遞了一杯酒到蕭暖卿的麵前,“喝下這杯合巹酒,夫人想知道什麼陸某都會知無不言。”
蕭暖卿隻覺得好笑,“你覺得我還會信你?”
陸千昱眉尾微微一挑,作勢將杯子收回去,“夫人信不信都好,總歸,蕭家那些人的性命如今是拿捏在夫人的手中的。”
聽出了話語中的威脅之意,蕭暖卿隻覺得渾身的汗毛都豎立了起來。
她是恨不得現在就殺了陸千昱的,可她知道,她做不到。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世,她都沒有那個本事親手殺了陸千昱。
當下,便隻伸手將那本合巹酒奪了過來,一口飲下。
辛辣的酒水如同一道烈火,從喉頭一路燒到了心口。
陸千昱似乎很是滿意,那將手中的那杯酒飲下,這才緩緩開口,“凝兒已經睡下了,明日一早就會來伺候你。”
言下之意,陸千昱是將凝兒接來了。
蕭暖卿再次打量起四周來。
屋子裡的擺設很是簡單,但布局卻是大戶人家的樣子。
再看這滿屋的喜色跟陸千昱那一身喜服,她不用猜也知道,這裡應該是陸府。
所以,皇上是真的想要留下她的性命來,大約就是為了蕭家針法?
畢竟,蕭家乃是神醫之後,若是真將蕭家滅了門,往後皇上若是有個什麼疑難雜症怕也隻有等死的份了。
可蕭家針法隻能保一個人的性命,她能活,就證明爹爹必須死!
想到這個可能性,蕭暖卿的眼圈便忍不住紅了起來。
卻是不等她過多的悲慟,陸千昱已是將身上的喜袍褪下,隨意丟在了床上。
蕭暖卿隻覺得雙腿上一重,這才驚覺是陸千昱的喜袍壓在了她的腿上,而此刻,陸千昱正繼續褪著衣裳。
當下大驚。
“你做什麼!”
她幾乎是驚叫出聲。
也不知是不是聲音太大的緣故,陸千昱的動作果真停了下來,眉尾卻是微微挑起,“春宵一刻值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