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千昱這才鬆了手,目光落在她手臂的咬痕上,臉色便又沉了不少。
這女人,如今看著像是什麼事都沒有一樣,卻是越發狠了。
咬她自己的力道竟是一點都不比咬他的小。
也不知她是暗中下定了什麼心思,竟能裝作沒事人一樣。
陸千昱沒再說話,蕭暖卿便也沉默著,認認真真地替陸千昱包紮好了傷口。
而後又輕柔地替他將衣袖放下,這才抬眸看向他,“夫君的傷,明日還得換藥。”
“嗯。”陸千昱淡淡應聲,態度依舊冷淡。
蕭暖卿也不多留,緩緩站起身來的同時撇了桌案上的紙一眼,隱約可見密密麻麻寫著什麼,但他蓋得嚴實,一點兒都看不出來到底寫了什麼。
饒是如此,蕭暖卿也不多做停留,生怕被陸千昱懷疑,隻往後退了兩步才問道,“皇上可還有囑咐夫君什麼嗎?比如,不許我離開陸府?”
陸千昱抬眸掃了蕭暖卿一眼,搖頭,“沒有。”
“那,我能回蕭家一趟嗎?我閨房中還有些東西都沒拿來。”她又問道。
聲音輕柔細膩,好似隻要大點聲就能將她震碎了似的。
可陸千昱知道,這隻是她的偽裝。
“蕭府已經被查封,在皇上未鬆口之前,任何東西都不能出蕭家。”他冷漠拒絕,還以為她會再爭取一下,誰知她隻是微微點了點頭,“好吧。”
除卻語氣有些失望之外,竟是再沒有彆的什麼。
“那我不打擾夫君了。”說著,她便是微微欠身行了一禮,退出了書房去。
見她從書房內出來,凝兒立刻跟了上來,小聲問道,“小姐,怎麼樣?”
“不急,再等等。”蕭暖卿冷聲應著,那張神色淡漠的臉上,哪裡還有半點在書房裡柔弱的樣子。
雖然陸千昱沒答應讓他回蕭家,可至少她知道自己如今的行動並未受限,她可以出府去到自己想去的地方。
或許會有人監視著她,但至少,她是可以行動的。
蕭暖卿回了自己的院子,暗暗盤算起接下來的打算。
她知道自己如今是要在一國之君的手中救人,沒那麼容易的,可並非不可能辦到。
她一介弱質女流,自然敵不過一個國家的皇權,可,她能智取!
皇上留著她的性命是因為她是獨一無二的一個,蕭家針法是她的保命符。
所以,要想讓皇上放過她爹爹,那就得讓她爹成為獨一無二的一個。
爹的蕭家針法並未學完,要靠著蕭家針法保他不太可能。
那,還有什麼辦法呢?
蕭暖卿眉心微擰,細細想著,目光就這麼落在了自己腰間的那個藥瓶上。
那個被陸千昱懷疑是毒的藥瓶。
毒……
或許,可以試試。
想到了初步的計劃,接下來就需要更縝密的細節。
可,不等蕭暖卿再去細想自己的計劃,當天夜裡,她的房門便被敲響了。
她匆匆穿了衣裳開了門,卻見門外站著的竟是陸千昱。
隻見他神色依舊冷淡如此,卻是急匆匆地開口,道,“跟我進宮,德貴妃病危。”
蕭暖卿一愣,明明幾日前見著還好好的人,怎麼突然就病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