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的,沫兒開了口,“是劉念陽!”
一時間,眾人都愣住了。
而蕭暖卿的嘴角卻是勾起了一抹小小的弧度。
陸千昱緩步上前而來,垂眸看著沫兒,“你說什麼?”
高大的身型帶來一股強大的壓迫感,令人窒息。
沫兒哪裡敢於陸千昱對視,慌忙低下了頭,身子微微顫抖,“是,是劉念陽抓走我的家人,威脅我,他,他給了我一包毒讓我毒害德貴妃,我不敢,我隻用了一點點……”
幾乎是照著蕭暖卿的話給說出來了。
可見,她真是將蕭暖卿當成了最後的救命稻草。
蕭暖卿嘴角的笑意更濃,卻忽然於陸千昱四目相對。
那一瞬間,她清楚地知道陸千昱一定看出來這一切都是她的伎倆,是她慫恿沫兒這樣說的。
但,陸千昱並未當場揭穿,而是命人將沫兒給帶了下去,說是事情牽扯到了宰相府,得先跟皇上稟報了才能繼續查下去。
而陸千昱則是先送蕭暖卿回去。
此時天色已是不早了。
黃昏的光落在二人的臉上,倒是讓這兩張冰冷的麵孔染上了些許溫度。
一路無話。
直到遠遠的已經能看見陸府的牌匾,陸千昱那清冷的聲音方才從她頭頂傳來,“嫁禍宰相之子不是易事。”
像警告,又像是告誡。
蕭暖卿早就料到這件事瞞不過陸千昱,事實上,這件事還得錦衣衛出手才行,可,那又如何?
話是從沫兒的嘴裡說出來的,就算到最後沫兒改口是受她指使,但她已經撒謊在前,誰又會信她?
倒是劉念陽那邊,哪怕最終查出來他是清白的,可他與六公主的事必定會公之於眾,就算不能定他個死罪,可一個膽敢禍害公主的賊人,宰相府必定容不下他,到時候,她要對付他就容易多了。
於是,她柔聲應道,“夫君的話,我聽不懂。”
陸千昱垂眸看了眼坐在自己身前的女人,顱頂的發簪正輕輕搖動著,夕陽下,她的發色透著幾分淡淡的紅。
他如何能不知道她的心思,但劉瑾不會坐以待斃,動了劉念陽,宰相府跟慎刑司就是徹底撕破臉皮了。
但,陸千昱什麼都沒說,視線從女人的頭頂挪開,看向遠處即將落山的太陽,眸光卻是比之前更冷了幾分。
蕭暖卿原以為陸千昱既然發現了她的計謀自然,應該是不會幫忙的。
可誰知翌日一早就傳來了消息,說是錦衣衛連夜搜查宰相府,竟然真的在劉念陽的院子裡找到了還沒來得及銷毀的毒藥。
劉念陽當然不認,叫嚷著要見皇上,可誰知皇上連辯解都不願聽,直接讓錦衣衛將人帶去了慎刑司。
可劉瑾也不是吃素的,在皇上麵前軟硬兼施方才求來了劉念陽一個辯解的機會。
一切,都如蕭暖卿所料一般,沫兒實在經不住多方拷打,將她供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