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的時間,陸千昱的傷隻要沒有過大的動作便不會有大礙,下床走動也是能行的。
此刻聽到虞彥的話,陸千昱直覺蕭暖卿是出了事,急急便掀開了被子。
見狀,虞彥立刻上前攙扶,生怕陸千昱心急之下牽扯到了傷口。
二人就這麼出了房間,往隔壁走去。
今日的陽光很好,照在身上暖烘烘的。
陸千昱見到蕭暖卿時,她正坐在屋外的小凳子上,閉著眼,臉頰朝著陽光射來的方向微微抬著,嘴角好似懸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這日頭定是將她曬得十分舒服。
陸千昱的第一反應便是這樣想的。
可緊接著,虞彥卻是鬆了手。
陸千昱似是有些不解一般看了虞彥一眼,這才又看向蕭暖卿那邊。
就見後者察覺到了他們的到來,轉頭看向他們的方向,可那雙眸子卻是透著詭異的白色!
陸千昱驚住了。
他緊緊盯著蕭暖卿的雙眸,一步一步靠近,似乎是想要確認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一般。
而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蕭暖卿也忍不住問道,“是二哥嗎?”
此話一出,陸千昱的腳步驟然停在了原地。
她,看不見了?
而這突然的停頓也讓蕭暖卿有些怔愣,細細一想便又明白了,“是陸大人?您傷口雖不深,但離心脈太近,還是要臥床休息為好。”
她的聲音很是平靜,平靜到仿佛眼下她看得見,又仿佛她瞎了很久,早已習慣一般。
陸千昱又往前走了兩步,卻也不知是傷口疼得厲害,還是心臟被什麼東西抽打了一般。
“你的眼睛……”
他緩緩開口,聲音低低的,染著幾分沙啞。
蕭暖卿勾唇輕笑,“不礙事的。”
輕描淡寫的語氣,好似真的就不要緊。
可她的瞳色都已經變了,已經完全看不到了,怎麼就不礙事了?
虞彥這才上前來,道,“說到底是我不中用,解不了這毒。”
虞彥的語氣中染著濃重的愧疚,那微微顫抖的尾音,仿佛下一刻就要碎了一般。
蕭暖卿忙是站起了身安慰道,“二哥能及時趕來救我性命,已是莫大的恩德,至於這毒,實在是太過刁鑽,我給自己施了幾次針都不能解,如何能怪得了二哥?”
說來也是奇怪,這毒在陸千昱的體內時,明明是可以被逼出來的。
就連盤踞在傷口上的毒,不也是被她吸出來了?
可到了她的身體裡,這毒就像是帶了刺,死死抓著她的血脈,每每她強行施針逼毒,周身的血脈都會疼得讓人發顫。
為保性命,她就隻能將體內的毒逼至一處。
她的眼睛,就這麼什麼都看不見了。
虞彥知道蕭暖卿所說的都是實話,但他心中仍舊愧疚萬分。
特彆是聽著蕭暖卿口口聲聲地喊著他二哥,他卻什麼都不能為蕭暖卿做時,那股愧疚便像是在抓撓著他的心肝一般。
深吸了一口氣,他看向陸千昱,道,“既然大哥的傷勢已經無礙,那我就回禦醫院了,禦醫院的藏書中也有關於毒物的記載,我去看看能不能找到關於此毒的線索。”
雖然,機會很是渺茫,畢竟他自幼研習毒物,禦醫院的那些藏書他也都看過,卻依舊對蕭暖卿體內的毒束手無措。
但,總比什麼都不做的好。
陸千昱微微點了點頭,看著虞彥眼下疲憊的烏青,終於還是道了一聲,“注意休息。”
聞言,虞彥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