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衣衫都沒來得及換。
所以皇上見到陸千昱時,一眼就看到了他胸前那一片血紅。
“傷成這樣,還出來亂跑什麼?”皇上頭疼得厲害,語氣自然就顯得不耐煩。
陸千昱扶著蕭暖卿一步步上前,這才跪地行了禮,道,“內子失明,微臣怕她衝撞了皇上,才會與她同來。”
聞言,皇上這才看向蕭暖卿的雙眼,當看到那雙雪白的瞳孔時,眸色也是微微一顫,“怎麼會這樣,當真是一點都看不見了?”
蕭暖卿恭敬磕頭,方才應道,“回稟皇上,微臣眼下的確是看不見了,不過不打緊,微臣定會想到法子醫治自己的。”
話音落下,偌大的禦書房內卻沒了聲音。
最終還是小安子先開了口,“那,蕭大人還能否施針?”
他伺候了皇上一晚上,也親眼見到皇上是如何被折磨得苦不堪言,實在憂心。
這話也正是皇上想問的,畢竟眼下除卻蕭暖卿之外,沒人能夠緩解他的頭疾。
卻聽蕭暖卿道,“不瞞皇上,微臣這幾日也在嘗試給自己施針解毒,穴位倒是刺得準,可,頭頂不比身軀,身軀若是刺偏了位置稍作調整就好,但頭頂穴位眾多,若是偏了一點點……微臣實在不敢冒險。”
誰又能保證一個瞎子可以百分百的刺中穴位呢?
聽到這個回答,皇上心中便更加煩躁了,當即便是擺了擺手,“罷了,你們一個重傷,一個又短暫失明,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蕭暖卿聞言應了聲,正欲行禮告退,卻聽身旁的陸千昱忽然揚聲道,“皇上,微臣有一不情之請。”
蕭暖卿似乎還聽到了陸千昱磕頭的聲音。
皇上有些不解,“還有何事?”
就聽陸千昱道,“皇上可否允許罪臣蕭世儒前來為皇上醫治?”
此話一出,就連蕭暖卿都被嚇了一跳。
先前皇上已經對她有了懷疑,所以哪怕此刻她已經失明都不敢提及蕭世儒半個字,可這會兒陸千昱卻提了。
就聽陸千昱道,“皇上先前的頭疾都是蕭世儒醫治,他定能緩解皇上此刻的頭疼之症,而且,微臣也有些許私心,或許如今隻有蕭世儒能解內子體內之毒,醫治好內子的眼疾。”
話音落下,書房內鴉雀無聲。
皇上似乎是在思考。
卻聽小安子壓低了聲道,“皇上,陸大人這提議極好,如今或許隻有蕭世儒可以……”
話說到這兒,小安子又湊近了皇上的耳邊,小聲道,“陸夫人縱然救父心切,也斷不會拿自己的眼睛看玩笑。若蕭世儒真能醫治好陸夫人的眼疾,皇上再將他關進大牢也沒事,倘若治不好,這蕭家父女……”
話說到這兒,小安子沒再說下去,卻很是默契地與皇上四目相對。
眼神中的陰狠,證明了一切。
終於,皇上點了點頭,“好,那就讓蕭世儒來一趟。”
皇上派人去將蕭世儒帶來,又讓人給陸千昱跟蕭暖卿搬來了椅子。
陸千昱扶著蕭暖卿坐下,好似是看出了她的擔憂,這才輕聲開口,“有我在,不會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