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薛寧心口咯噔了一下,“你如何會知道?”
蕭暖卿卻也有些意外,“真出事了?”
“嗯。”薛寧壓低了聲,“將軍自昨日起便高燒不退,我等尋了大夫,卻沒什麼用。”
“應該是內臟的傷惡化了,帶我去。”蕭暖卿冷聲說著,卻是連她自己都不曾發覺,她的語氣中染著幾分焦急。
薛寧攬過蕭暖卿的腰肢一躍而起,幾個跳躍間便已經落在了莫正元的房門前。
見到蕭暖卿,莫旬一臉驚訝,“你,卿卿怎麼來了?”
在薛寧回話給他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好了蕭暖卿不會再與他們見麵的準備,所以此次莫正元的病情惡化,他也沒打算找蕭暖卿。
畢竟,蕭暖卿如今的狀況也不好。
卻沒想到,她還是來了。
莫旬下意識地覺得是薛寧將人擄來的,剛想責備,就聽蕭暖卿道,“我想來就來了,旁的先不說,救人要緊。”
聞言,莫旬這才應了聲,推開房門,將蕭暖卿領到了莫正元的床邊。
莫正元應該是在昏睡。
蕭暖卿側耳聽了聽,發覺莫正元的呼吸很是急促,伸手朝著莫正元的額頭摸去,沒摸準,隻摸到了臉頰,指尖卻也感受到了那異常炙熱的溫度。
“我要施針,你們先出去。”她冷聲下令,莫旬等人不敢怠慢,紛紛走出了屋去。
蕭暖卿從衣袖中取出銀針,掀開莫正元的被子,在他的身體上摸索著穴位。
這幾日來,她日日都會給自己施針,嘗試解毒,所以眼下就算看不見,她下針的力道跟位置都依舊很準確。
不多久,莫正元便緩緩轉醒。
隻是看到蕭暖卿時,他卻依舊有些恍惚,“卿卿?”
虛弱的聲音傳來,讓蕭暖卿有些怔愣。
莫正元的聲音,跟蕭世儒的有很大的區彆。
蕭世儒是個文人,他的聲音從來都是溫柔如水的。
而莫正元哪怕此刻如此虛弱,那道聲音中依舊藏著渾厚與淩厲。
可,她竟然聽出了一絲相同的味道。
是父親,對於孩子的疼愛。
隻是這樣的感覺從莫正元的身上得來,讓她很是陌生。
好在,莫正元再次昏厥了過去。
蕭暖卿摸了摸他的體溫,發現已經退了燒,這才鬆了口氣,收齊銀針,起身摸索著朝外而去。
等她開了門,莫旬跟薛寧都迎了上來。
蕭暖卿道,“我另開一副方子給你,三碗水熬成一碗,每日飲四次,應該就沒事了。”
聞言,莫旬立刻叫人拿來了紙筆。
可蕭暖卿看不見,以至於字也寫得歪歪扭扭的,好在一旁的軍醫還是看懂了的。
待方子開完,蕭暖卿又道,“我不能出來太久,還請薛公子將我送回街上。”
聽著蕭暖卿如此疏離的稱呼,薛寧眉心緊擰,一時間卻也不知該說什麼,便隻點頭嗯了一聲。
他將蕭暖卿送回了街上,沒多久便看到一輛馬車來到了蕭暖卿的麵前,將蕭暖卿接走了。
是蕭暖卿來時坐的那輛。
想來應該是蕭暖卿安排好的。
薛寧目送著馬車離去,直到看不見那輛馬車了,才轉身離去。
可他並未發現,車夫已然不是之前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