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幾乎是被當街攔停。
蕭暖卿眉頭微鎖,看著站在馬車前的男人,終於還是歎了一聲,“孟顧,你先走。”
說罷,方才下了馬車。
她朝著陸千昱走去,四目相對,她的臉上很是平靜。
陸千昱那一雙黑沉的眸子瞥了太子府的後門一眼,這才開口,“隨我來。”
說罷,便是轉身離去。
蕭暖卿心中不悅,卻也隻能跟上。
不多久,二人便進了一間茶樓。
剛進雅間,陸千昱便迫不及待地關了門,隨後大手一伸,便將蕭暖卿壓在了牆上,“你可知你在做什麼?”
特意壓低的聲音,染著濃烈的警告。
蕭暖卿的肩膀被壓得有些痛,下意識地擰了眉,“我當然知道!”
似乎是察覺到自己弄痛了她,陸千昱鬆了手,人也往後退了一步,隻是那一雙眸子,依舊凝重。
“蕭暖卿,我知你想救你父親,但事關江山社稷,我絕不許你胡作非為!”
謀逆是何等大族,她當真是不要命了!
桎梏被鬆開,蕭暖卿揉了揉自己的肩膀,這才開口,“元治本就是太子,這靖國的江山早晚會落在他手裡,於江山社稷沒什麼大礙,陸大人不必將這般大的帽子往我頭上扣。”
眼見她執迷不悟,陸千昱眸色越發深沉,“我早就同你說過,太子根基不穩,他還沒有那個本事坐上那張龍椅!”
“他身邊的人有就行了!”蕭暖卿反駁著陸千昱的話,“大不了就讓皇後垂簾聽政,早晚有根基穩的一天。”
“幼稚!”陸千昱厲聲斥責,“江山社稷不是你想得那麼簡單,事關靖國萬千百姓,你決不能做傻事!”
“我知道陸大人在擔心什麼。”蕭暖卿冷聲打斷了陸千昱的話,“靖國內,有宰相等人能幫助處理政事,若是遇到那些不服管的大臣,你也定會出手教訓,靖國的根本在那,不可能因為換了一個皇帝就損了。你所擔心的,無非是尚國。”
若是元治登基,根基不穩,又遭遇戰亂的話,靖國百姓的確會受大苦。
可……
蕭暖卿深吸了一口氣,“我已經決定去尚國了。”
她淡淡的語調,卻如一把利刃,狠狠紮在陸千昱的心口上。
隻聽她接著道,“隻要我去了尚國,尚國皇帝就不會發兵,我會想法子拖延時間,醫治她的心上人,一年也好,兩年也好,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元治好歹也是太子,一兩年的時間,足夠他坐穩這個皇位了。”
此時此刻,陸千昱才終於明白了她的打算,“你是想用你自己的性命去換你爹的性命?”
不管是一年也好,兩年也好,隻要她治不好尚國國主的心上人,她的結局就隻有一個‘死’字。
蕭暖卿咬了咬唇,這才開口,“那你想讓我怎麼做?”
她死死盯著陸千昱的雙眼,黑亮的眸子閃爍,滿是質問,“我已經尊了陸大人的意思,勸說莫正元放棄。我也是用我的生死才讓他放棄了二十年的大計!可結果呢?是陸大人親手將人抓進了大牢的不是嗎?”
“若是用我這一條性命,能換他們安然離開,倒也是值得的。更何況,一兩年之後的事誰說得準呢?說不定我會想到法子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