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霽月講述著那些過往,詹恒越臉上的委屈正在消散,安靜的聽著詹霽月的話,盤腿坐在泥巴地上,嘴上叼著一根草,吹了吹氣。
“弟弟出生的不是時候,北祁邊境動蕩,南疆西魯頻頻來犯,爺爺不能時常照看我們,我還有一個庶妹,小小年紀她已經學會如何示弱換取爹的關心,她總是生病,爹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越來越多,娘又因為產子落下的病根要在床上休養半年,弟弟身邊的乳娘悄悄虐待弟弟,不給弟弟喝奶都沒有人知道。”
“太學下學之後,我拿了一塊糕點想給弟弟嘗嘗,發現弟弟哭的臉都紅了,找來祖母給他喂了羊奶,我把乳娘打了一頓,沒成想她竟然有臉求到娘的麵前,娘心疼的咳嗽,直接暈了過去。”
詹霽月垂下眼,那時候的事情已經過去很久很久,經曆過前世之後更是幾十年的光景度過,可現在提起來,依舊曆曆在目。
詹恒越驚愕的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她,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問道:“可,你們不是大家族嗎?堂堂侯府,竟然有人能虐待侯府的小公子?他不怕死?”
四周空氣陡然變冷,詹霽月雙目猩紅,眯了眯眼,“是啊,我們可是侯府,定安侯府高門大戶,竟然會出現這樣的事!”
“這一切都是因為,一個女人!”
詹恒越站了起來,麵色也沉了下去,“江姨娘?”
他若是沒記錯的話,江姨娘是西魯人!
她被西魯公主帶走已經好幾日!
詹霽月點頭,“乳娘被她收買,故意苛待弟弟,為的就是讓我看見!這件事鬨大,娘又在病中,知曉後一定會氣火攻心,爺爺在外打仗,倘若知曉此事恐怕也會心神不寧!”
“而爹,他就是個懦夫無能之輩!為了自己的名聲,他竟覺得我毆打乳娘對侯府名聲不好會傳出侯府苛待下人的過錯,我這個侯府嫡女更是會落得一個跋扈的罪名,所以他將所有消息封鎖,讓我跪在祠堂整整三日。”
吸了口氣,收斂了脾氣,詹霽月冷聲道:“我之前一直以為江姨娘做這些是為了後宅中的爭寵,如今才知道她是在故意找事讓爺爺無心和西魯相抗,也為了讓我的名聲更壞一些,讓爹更厭惡我一些,更為了......”
詹霽月看向詹恒越,一字一句開口,“讓侯府的小公子虛弱,她想讓定安侯府.......絕嗣!”
唇角緊抿,一個猜想從詹霽月的腦子裡浮現。
這麼多年來,父親膝下隻有她,恒越和詹知許三個孩子,並不是沒有丫鬟爬床,可竟然也一無所出。
宮中更是除了五皇子外,沒有更小的皇子公主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