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爭執聲傳過來,詹霽月皺了皺眉,和金澈對視一眼,走了出去。
“這是怎麼了?”
林烽止迎麵上樓,朝詹霽月和金澈頷首,沉聲道:“殿下為馬匹準備草料,順便問了一些江南的情況。”
“這附近已經開始有逃災的流民,捕快覺得時間緊迫,必須要儘快到達江南,但路程有千山萬水,對我們的行程產生了分歧。”
詹霽月點了點頭,抿唇道:“我也聽到了一些,若是能有水路直線到達江南境內,必然比官道要快很多。”
“隻是這些畢竟是糧食,水路唯有長江可走,若是不小心糧食翻下去,的確損失慘重。”
金澈端著碗走過來,眨了眨眼,“所以就需要動用江南本地的力量接應!目前我們帶的糧食不多,走水路自然可以,但是正如剛才那捕快大哥所說,去水路之前我們還要爬山,我們有一整輛馬車全是銀子,這要是被山匪搶走,殿下恐怕要擔責!”
這次沈明赫沒有按照流程讓抗災銀子一層一層下達到江南知府手裡,而是全部提取出來自行送去,要是出了差錯,朝廷裡那些虎視眈眈的人會一口將他咬死!
“可惜我們隻帶了這幾十個人,真的和山匪撞見,不定能護住多少!”
金澈長長的歎息,顯然他不支持爬山。
“江南的百姓再急,恐怕也要等個幾日!”
金澈話音剛落,強大的氣息忽然湧來,眾人齊齊看過去,隻見一個人影從更高層緩步走來。
黑色鑲金絲的錦袍狂妄的落到地麵,霸凜的麵容在昏暗的光線下透出威嚴的氣息,一步步朝他們靠近,璀璨的眸光從詹霽月的臉上掠過,最終落在一層如月般靜謐溫和的男人身上。
扯了扯唇,居高臨下的聲音吐了出來,“本將軍在這,誰敢爭搶?”
“傅將軍?!”
金澈震驚的碗都掉了下來,嘴巴差點合不上。
“你不是在京城嗎?怎麼會到這來?”
詹霽月擰著眉,同樣看向他。
身為大將軍,他不在京城守著反而暴露自己在這,難道要同往江南?
可他若是去江南,他的立場就擺的十分明顯,恐怕在朝堂上會受到其他勢力的排擠!
費勁巴拉用戰功才得到如今的地位,隻要他在京城繼續囂張不站隊,讓皇帝對他放心,北祁第一戰神傅熠然可呼風喚雨,誰也不能動他,難道現在他要......
“本將軍既然在這,自當護送你們前往江南!”
低醇的嗓音從他的喉嚨溢出,詹霽月錯愕的看著他。
他這是真的要棄自己的前程於不顧!
“大將軍,我們這些人足以去江南,您陪同並沒有陛下的旨意,恐怕不合適。”
林烽止恭敬的上前,找他要皇帝的聖旨。
傅熠然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揮了揮袖子,“本將軍沒有那種東西!”
“北祁無戰事,在京城發揮不了本將軍的價值!自始至終,本將軍參軍就為了一個人,一件事!現在那人在這,我自然要陪同左右!”
傅熠然視線赫然看過來,詹霽月一愣,嘴角微抽,想反駁兩句,卻撞上他瞳孔裡的認真。
......
他說的是真的!
他參軍,他奔前程,爭權奪勢,一路從小兵到第一大將軍的位置,全部都是為了——她!
若有似無的內息纏繞在她身側,輕輕撩過被他親過的地方,詹霽月呼吸霎時凝滯,身上湧出一股熱流,頃刻渾身酥麻。
“傅將軍,彆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