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玉玲的觀念裡，她妹妹的身份並不是周小平的情人，而是像古時候男人納的小妾，她們的存在都是為了給周小平傳宗接代的。
我猜測，王玉玲並不知道周小平把王念娣介紹到了紅牡丹按摩店裡工作，所以當她看到周小平兜裡的名片時，誤以為周小平在外麵找女人。
林宇瞪著眼睛，說：“他們難道還不知道大清已經滅亡一百多年了……”
我搖頭，歎了口氣，“樂平村閉塞，這種糟粕的思想就被一代一代地傳下去了，根深蒂固，不可撼動。”
說話間，我們到了老周家。
老周家在村子的後半段，雖然和俞菜花家相隔不到五百米，卻是天差地彆。
俞菜花家是紅磚瓦房，而老周家卻是兩層小樓，而且我們一路走來，就屬他家的房子建得最氣派，由此可以看出老周家的條件在村裡算是數一數二的。
我正想抬手敲門，一個老大爺背手走了過來，看起來六七十歲的樣子。
見我和林宇是生麵孔，他意外地挑了挑眉，問道：“你們倆是誰啊？”
我自報家門，當然是假門，順便向他宣傳了一下周小平欠下高額賭債的事。
沒想到，這老大爺竟然就是周小平的親哥，周大平。
怕我們大吵大鬨會引來鄉親非議，周大平不情不願地把我們領到屋裡，屁股還沒沾到椅子，他就開始哭窮。
我抽了抽嘴角，隻覺得他脖子上的大金項鏈有點刺眼。
而且這周大平的話是真密啊，他說了老半天的廢話，我竟然一句話都插不上。
不過，我從這堆廢話裡發現了一個細節。
周小平和王玉玲曾經有一個女兒。
為什麼說曾經呢？
因為周小平這個畜生，竟然把自己的親生女兒給賣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周大平還很得意地說道：“小平家那丫頭也是命好，八字被城裡頭的貴人看中了，直接就給接走了！本來是個賠錢貨，俺弟都打算等她大點就賣窯子裡去，沒想到……”
林宇被震得說不出話，他雖然讀書少但也是受過九年製義務教育的，顯然周大平的話給他幼小的心靈造成了不小的衝擊。
我也沒想到，這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的事周大平竟然就這麼大大咧咧說了出來。
要不說沒文化確實挺可怕的。
“那個城裡的貴人是誰？”我問。
“那俺怎麼知道，都是俺弟跟他們在接觸。”說到一半，他突然警惕了起來，說道：“你們兩個要債的，為什麼要打聽這些？”
我愣了幾秒，立刻反應過來。
“周小平閨女應該賣了不少錢吧？我們要債的當然要清楚他家經濟情況了。”
一說到錢，周大平更警惕了，“這錢俺可一分都沒落得，你們可彆找俺要錢。親兄弟還要明算賬，周小平一人做事一人當。等他回來，俺就跟他分家！”
“周小平還沒有回來？”
周大平頓時一怔，說道：“沒回來呀，他回來做什麼？”
然後他話鋒一轉，又開始跑偏題了，直說今年的收成有多差，這年過得有多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