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覓看著白淩,過了幾秒才道,“你們兄妹之間的事,我無意插手,況且白小小的手術我也做不了主。”
言下之意,白淩的條件,她無法答應。
白淩訝異的看著她,很誇張的表情,“不是吧?林總,你真就這麼大度嗎?我妹妹可是想搶你的男人,要是換個彆的人,怕是巴不得她死吧?”
林覓麵無表情的看著他,毫不客氣道,“你張嘴閉嘴要親妹妹死的樣子,真的很令人反胃。”
白淩聞言哈哈大笑起來,“你不是第一個說我令人反胃的人,我爸,我媽都這麼說過。”
頓了頓,他眼神晶晶亮的看著林覓,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可是你猜,他們是什麼下場?”
林覓突然頭皮發麻。
腦海中閃過一個不符合常情的猜測,聲音發緊道,“你爸媽的死難道跟你有關?”
白淩先是一愣,隨即笑了,擺擺手否認道,“你也太瞧得起我了,這種玩笑可開不得啊我的林總,我是守法好市民,你咣當一頂大帽子砸我頭上,我是要坐牢的!”
他話說的乖巧,可眼神裡卻又有著惡趣味的狂妄和囂張,顯然根本沒把法律當回事。
林覓不說話了。
白淩對她挑了挑眉,慫恿道,“你真的不想試試嗎?想象一下,白小小要做的手術不是小手術,這種手術要全身麻醉的,她躺在病床上,手無寸鐵,完全就是砧板上的肉,隨便你怎麼處置都可以——你跟秦硯如膠似漆的,就算真動手做點什麼,也很方便,而且容易脫身,世界上不會有人比你更適合做這件事了!”
他越說,眼睛越亮,就像是找到了什麼珍寶的孩子,期待的看著她。
林覓隻覺得白淩是瘋子。
被這麼個瘋子注視著,她後背直發寒,半晌才冷笑道,“你在找我之前,功課做的也不到位啊,難道你不知道,我就是給白小小進行骨髓捐獻的人嗎?我既然捐獻骨髓要救她,怎麼可以動手害她?”
白淩很明顯的一愣,顯然是真的沒想到林覓會這麼“大公無私”。
半晌,他眼神冷了下來,泛著一股子陰冷,“那我很抱歉,恐怕不能如你所願,給你簽什麼和解協議了。”
林覓隻說了一句,“你好好休息。”
便轉身出了病房。
司機那邊的情況她現在還不知道,具體要怎麼做,還得把兩邊情況都摸準了才好安排。
助理剛把電話掛了,見她出來,連忙上前彙報,“林總,派出所那邊聯係我們,說我們除了要交罰金之外,司機還要進去接受七天的教育,並且吊銷駕照。”
進去接受七天的教育,隻是說的好聽一點而已。說白了,就是要拘留七天。
林覓沉默著,之前在車上跟司機閒聊過,知道他有一個在軍校的兒子,高分考進去的,馬上就要保研了。
如果司機被拘留,相當於檔案上永遠有了黑點,對他讀軍校的兒子影響可想而知。
在這個酒駕被查都會影響子孫考公的年代,撞人被拘留,一定會給他兒子未來的人生帶來數不儘的苦惱。
助理見林覓不說話,遲疑了一下,問,“百先生還是不肯鬆口嗎?其實隻要他願意簽諒解書,司機什麼事都不會有,可就是不知道他為什麼始終不鬆口。”
林覓扯了扯嘴角。
為什麼白淩始終不鬆口?因為讓他鬆口的條件她做不到。
可難道要眼睜睜看著司機一家都被毀了嗎?
當時司機撞到白淩的時候,分明是綠燈,司機隻是沒有在人行道前踩一下刹車而已。
當然有錯,但罪不至此。
當時白淩是自己跑出來的。
林覓合理的懷疑,白淩是有意為之,就是為了跟她談這個條件。
可是讓她插手白小小的手術,乾擾彆人的生命,對她來說,是絕對做不到的。
林覓在病房門口站了一會,咬牙又走了進去。
白淩就好像知道她肯定會回來一樣,好整以暇的笑著看著她,“林總是不是改變主意了?”
林覓看著病床上的人,抿了抿嘴唇,沉聲道,“換個條件,隻要我能做到,什麼都可以。”
白淩一臉驚訝的看著她,故意誇張的道,“呦,林總好大的口氣啊。”
頓了頓,又得意洋洋的笑了起來,“可是我不想要彆的條件,隻想讓我妹妹死,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