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樂看了她裝糖的口袋兩眼,沒再糾結:“好吧,那夏夏我說了你可不要生氣啊。”
樊夏點點頭:“你說。”
李佳樂組織了一下措辭,才斟酌著開口:“夏夏,我們上學時學過,我們的世界是由物質組成的,而物質都是由分子組成的,所以才有了馬克思主義裡的唯物主義,你明白的吧?你還記得這些理論嗎?”
樊夏:“……”
看了看她的臉色不像是不高興的樣子,李佳樂才以一種不想傷到她自尊心的輕柔語氣繼續往下說:“我聽說,人在傷到大腦某些區域時,會出現某些不可預測的病症,比如失憶啊,再比如……呃,有時會出現幻覺啊,這都是有可能發生的。”
怕樊夏誤以為是她不信任她,李佳樂連忙補充道:“當然,我不是不相信你。隻是你要知道,目前人類對大腦的探索還處在很有限的了解上,所以出現什麼情況都不奇怪,也不要害怕。重要的是,我們要勇於直麵問題並想辦法解決它,”
樊夏:“……”心情複雜.jpg
李佳樂作最後總結:“所以,我們不管遇到什麼事都一定要堅定不移地相信科學。堅決破除一切封建迷信思想,用科學知識武裝自己。自覺樹立科學的思想觀、世界觀,做一個徹底的唯物主義者。”
簡而言之,就是她看到的所謂白麵鬼不過是大腦受傷後的後遺症,因此出現的幻覺,她應該要相信科學,不要用封建迷信的思想去解讀它。
樊夏:“……”心累。少女,弄了半天剛才你低著頭不是因為被嚇到,而是覺得她病得不清想著該怎麼跟她溝通啊。
樊夏有點哭笑不得,講道理,如果不是當時她再三確認了自己頭腦是清醒的,也不是杯弓蛇影地看錯眼,況且那種如有實質的惡意目光絕對無法用一句錯覺來解釋,她這會還真要因為李佳樂這一番義正言辭的話而懷疑自己。
可惜,再怎麼世界觀破碎,看見了就是看見了,事實擺在眼前,樊夏相信自己的判斷。
不過她沒有過多解釋,沒有什麼必要,人都是相信眼見為實的。
樊夏點點頭,這個話題就此翻篇。
下雨的清晨是安靜的,隻偶有來往車輛的鳴笛聲,和輪胎碾過積水時的水濺聲。街上行人匆匆,無人說話,樊夏隻能看到各色各式雨傘,看不清雨傘遮掩下人們的神色。
兩人打著同一把傘,很快就來到了公司樓下。近距離看時更覺這座大樓是一座龐然大物,站在樓下一眼望去好似厚厚鉛雲與樓頂不過手掌之距。
在樊夏有限的記憶裡,她從金融碩士畢業後就入職了這家外企投資公司,她目前在公司裡擔任項目評估部的一個小組長,手底下好像管著7、8個人的樣子,也算得上一個小領導了。
就是不知她請病假的這段不算短的時間,在這麼個明顯競爭激烈的公司裡,會不會影響到她的領導地位。
不,其實她更應該擔心的是失憶會不會影響她工作才對吧。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不管是她的領導地位或是工作上的事情,都不是問題,她需要擔心的是其他的事。
從她們邁進公司大門開始,就有許多認識她的同事紛紛來給她打招呼。每個人臉上都掛著標準的露出八顆牙的完美笑容,態度親切而友好,一個個熱情地關切她的身體情況,讓樊夏暗中錯愕的同時都隱隱有些吃不消了。
她原來在公司裡的人緣那麼好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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