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夏看著胖男人嘴裡口口聲聲說著都是他們把他綁來的話,試圖用科學來解釋他身上發生的一切,實則他眼裡的恐懼和絕望滿得都快要溢出來了,想必他自己內心深處也明白目前根本就沒有那麼神鬼莫測的科技手段能做到這些吧。
謝逸神情淡漠地看著恐懼慌張的男人,知道樊夏沒見過這些,微微側身,低聲給她解釋道:“這是被彼岸強行帶到這裡來的新人。”
樊夏一驚:“強行?”
“嗯。”謝逸語氣平靜,像在說什麼無關緊要的事,“如果有人在接到任務後不願前往任務地點,想用逃避不去來抵抗的話,就會被彼岸強行操控身體送過來,你剛才也看到他不能說話不能動彈的樣子了吧,大概就是那個樣子。如果這人接下來還學不會識時務,試圖想要離開的話……”他嗓間極輕地哼笑了一聲,沒有說完後麵的話,但懂得人都懂。
樊夏想著剛才胖男人明顯被操控的身體,在心裡默默補上了謝逸的後半句:如果這人接下來還學不會識時務,試圖想要離開的話,怕是就要被彼岸操縱著去死了。
儘管樊夏沒見過那樣的場麵,但不聽話的後果無非就是那一個:死!
胖男人顯然還算是個有腦子的人,他自己也清楚這裡麵的嚴重性,有過一次身不由己,除了眼珠子身體其它任何地方都不聽他使喚的可怕經曆,他已經沒有了再一次逃跑的勇氣,所以他現在才會顯得那麼絕望。
眾人眼看著他由哀求變成了嚎啕大哭,嚎他怎麼就那麼倒黴碰上了這種事,嚎他的老婆他外麵的小情人,嚎他的錢……總而言之就一個中心思想,他還沒活夠他不想死。
有兩個經曆不多的人被他那絕望的哭嚎帶得不由感同身受地跟著紅了眼眶。
一個滿臉陰沉的年輕男人被嚎得心煩意亂,強行忍耐了兩三分鐘實在聽不下去了,他惡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行了,還沒真死呢就在這號喪,不嫌晦氣啊。真那麼怕死你現在就可以開車離開。”他最後那句話明顯不懷好意,但好歹截止住了在人群裡不斷蔓延的絕望氣氛。
胖男人嚎了一通終於勉強接受了現實,他抹了抹臉上的眼淚,從地上爬起來,朝幾個冷眼旁觀一看就像是老手的人一一示好,表示他是才經曆過一次事件的新人,希望各位在這三天裡能儘量保護他,要多少錢都不是問題。
他第一個找的就是謝逸和樊夏,因為這兩個人在所有人中看起來最鎮定。
可沒想到,他還沒等走到謝逸身邊,就被對方投來冷漠的一瞥嚇住了腳。
胖男人艱難地咽了口唾沫,莫名不敢再上前,一雙眼睛無助地轉向看起來更好說話的樊夏,卻見樊夏也無奈地攤了攤手,道:“我也是新人,幫不了你多少。”
她又不是什麼舍己為人的聖母,自己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何談保護他人。樊夏隻能保證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她絕不會見死不救,再多的就恕她無能為力了。
不過這話就不用說出來了,省得被人借故埋怨。
胖男人鍥而不舍地繼續去求其他人,樊夏沒有再看,拉開外套的拉鏈去掏衣服內兜。謝逸看見她的動作,立馬避嫌地撇開眼。
直到樊夏從衣服裡掏啊掏,掏出了一個眼熟的玻璃小瓶,小心地拿在手裡對他說:“這是我收拾東西的時候在背包裡發現的,我確定我之前沒有見過它,是突然在我包裡出現。”她頓了下,有點不確定地問道:“你有嗎?這應該是這次任務的關鍵道具吧?”
謝逸這才轉回視線,耳根帶著一點點窘迫的紅暈,看看她手中的東西,從口袋裡摸出個一模一樣的小瓶,肯定了樊夏的猜測:“嗯,我也有,每個任務者手上應該都有一個。在來之前,我從中取出一點作為樣本,送去了檢測中心,等這次任務結束應該就可以拿到結果了。”
樊夏心中一凜,雖然還不知道這東西的用途是什麼,但想來肯定是和鬼魂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