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一個與那胖胖的身形絕不相符的靈活動作從床上翻身下來,“啪嗒”一下打開了臥室的燈。
張輝原以為會看到半夜不睡覺,撬門跑進他房間狂歡的神經病,卻不想房間裡什麼人都沒有,房門也關得好好的,好似剛才他聽到的那些都是他睡迷糊了從而產生的錯覺。
張輝赤著腳走到門邊檢查了下門鎖,依舊鎖得好好的,沒有被撬過的痕跡。他又在房間裡能藏人的地方都找了一遍,沒人。
看來可能真的是他睡迷糊了,張輝撓撓頭,關燈上了床。
這麼折騰了一通,把他睡意都折騰沒了。張輝打開手機看了看時間,才淩晨一點半不到。
乾脆看會小說吧。
他埋頭在被子裡找到上次沒看完的小說看起來,張輝看得入神,一時沒注意到寂靜的房間裡,有誰的竊竊私語聲在漸漸響起。
那私語聲初始離得稍遠,後來慢慢離得近了,就仿佛響在耳邊。
張輝撓撓耳朵,感覺有點癢。他看完一頁小說手指輕劃翻進下一頁,又忍不住伸手撓了撓脖子。
怎麼總感覺有人往他脖子耳朵上吹涼氣呢?
張輝突然打了一個激靈,是真的有人在對他吹涼氣啊!與此同時,他終於注意到了耳邊似乎有很多人在說悄悄話。
那說話聲像是含在了喉嚨裡,發出的儘是些模模糊糊的氣聲,根本聽不清在說些什麼。
“咯吱”“咯吱”
那床腳的木搖椅重新搖動起來。
他才剛搜過房間,沒其他人啊?
張輝意識到了什麼,抖著手借用手機屏幕的微弱光亮往那邊看去,隻一眼,他就翻起白眼嚇昏了過去。
搖椅上躺著個頭發全白,麵皮乾癟瘦得皮包骨頭似骷髏的老太太,晃動著“咯吱”“咯吱”的搖椅麵無表情的看著床上的人。
床周圍有抱著皮球臉色青白的小孩,有穿著高跟鞋頭頸扭曲的女人,還有被剖開了肚腹腸子淌了一地的男人……他們團團圍坐在床沿,張合著嘴巴發出一陣陣竊竊私語聲。
張輝的耳邊鬢發被那小孩吹得一飄一飄的,他卻再也毫無所覺了。
***
“這不可能!”劉以同完全不信謝逸的話,他推了推眼鏡,再一次說道:“這不可能,鬼魂不過是一種能量體,大多是將死之人臨死時有什麼強烈的執念,在他們死亡後這種執念就會形成一種特殊的腦電波留存於人世間。”
劉以同條理分明地說著他這幾年來的研究結果:“我承認,在這種特殊能量體的影響下會在某些地方形成一種奇妙的磁場,給人帶來諸如幻覺一類的影響,甚至有人因這種幻覺而死亡。但要說鬼會殺人,那是不可能……”
“嗤”沒等他話說完旁邊就有人冷笑一聲:“小弟弟,沒人想聽你科普這些。你要不信等著看就好了,現實會教你做人的。”
劉以同有點驚疑不定,他環顧一圈,房間裡的人顯然都是相信鬼會殺人的,因為他們眼裡的恐懼不安不似作假。
但他還是不怎麼信,並提出了一個最大的疑點:“既然你們知道這裡的鬼會殺人,那為什麼還要來送死呢?任務是活下去又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有人脅迫你們來的嗎?”
謝逸並不想和他多作解釋,徒費口舌,隻淡淡道:“如果你這次能成功活到最後,就什麼都知道了。”
謝逸用眼神示意他可以走了,自己往沙發上一躺,抓緊時間閉眼休息,擺明了不想再多言。倒不是他故弄玄虛,人總是更相信眼見為實的,現在既沒出事又沒死人,就連彼岸的印記也需得等劉以同活過了這次任務才會顯現。
事情太過匪夷所思,就算現在全部說劉以同聽他也不會信的。
謝逸的一番話多少影響到了劉以同,以致他有點心神不寧。出於某種隱隱的直覺,他總覺得有什麼極為不好的事情發生了,這些人卻不肯再多說了。
無奈之下,劉以同最後也沒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就在主臥裡隨便找了塊地方睡下。想來隻要跟著他們,他總會弄清楚事情的真相的。
謝逸和樊夏沒睡多久就起來了,到他倆守夜的時間了。
樊夏坐在地毯上擰開礦泉水瓶喝了口涼水,好歹清醒了一點。
她抬眼看到謝逸手裡拿著手機,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鎖屏的界麵沉思,且眉頭微皺薄唇緊抿,不由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