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務開始行動,陳再商再次起身,帶著兩人往外走。
“向總想要了解一下拍攝進度,你來跟他講一下。”何慕說。
“目前已經拍攝完三分二的鏡頭了,”陳再商答,“這兩天拍完,立刻就進入後期環節。”
“嗯。”向繁洲似是也不太關心這個結果,麵色毫無變化。
陳再商盯著這倆人半天,才說出這句話:“要不要我從服裝老師那先給你們拿件衣服換?”
“沒事,我們馬上就走了,有問題隨時聯係我。”何慕拍拍陳再商的肩膀。
她本來就是來看一下拍攝順不順利,知道沒什麼問題,就放心了,現在得找個地方解決她和向繁洲的事。
陳再商眼中難掩八卦的興趣,意會似的回去了。
向繁洲看她:“我什麼時候說要和你一起走了?”
“受傷又淋雨傷口很容易發炎,你必須去醫院。”何慕率先往前走。
但站到門口,又開始發愣,雨未停,風勢未減。
她看向了剛才被她仍在門口的小破傘,一時間做不出決定。
“走吧。”
向繁洲不等她反應,就攬著她往外走。
何慕無措著,抬頭發現一輛黑色的邁巴赫正往門口停。
暴雨中不適合糾纏,她先上了車,繼而向繁洲也上來了。
“我也是開車來的,隻是沒停這。”她強調。
“你不是說我得去醫院嗎,你不一起?”
何慕體會了下他話語中的深意。
這個邏輯是:我害他受傷,要我負責任嗎?
“何總監,不願意?”向繁洲這語氣說得多少有點輕佻。
她愣了一秒,按下了自己胡思亂想的腦回路,但她明顯也看到了後視鏡中司機的神色從沉穩變成了看戲。
向繁洲一直不提受傷這件事,她還以為他是個不圖回報的好人,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何慕倒吸一口涼氣,淺笑道:“放心,我會對你負責任的。”
他聽完這話暗暗低笑。
她這才感覺,自己這話說得跟個渣男語錄似的。
隻不過,她是真心的,向繁洲因為她受傷,她不可能袖手旁觀。
-
急診室。
醫生要求向繁洲把衣服脫下來檢查傷口,他半晌沒動。
“我出去。”何慕很有自知之名。
“不用。”他聲音低沉。
何慕走一半,腳步頓住。
本來她出去避嫌是非常符合常理的,他說“不用”之後,讓這氣氛變得奇怪起來。
她左右為難,剛轉身一點,看到向繁洲已經在脫衣服了,又迅速轉回去:“我還是出去吧……”
“你不要看看我為你受了多少傷?”向繁洲語出驚人。
醫生都笑了。
何慕想打人,懷疑他純粹是故意說這種惹人歧義的話,乾脆將計就計,旋即在他旁邊坐下來,深情地看他。
他顯然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沒管,聽醫生的話繼續脫衣服。
外套脫下來,他拎著想找個地方放,何慕自覺接了過來。
“我幫您拿。”
向繁洲看她一眼,像在表揚她的審時奪勢。
外套剝去,一切顯露無疑,血跡透過白色的襯衫露出,被雨水暈染後呈現為粉色。
何慕一下嚴肅起來。
這人不疼嗎,一直拒絕看醫生,還跟她開玩笑。
他脫襯衫的時候是小心翼翼的,大抵知道衣服和傷口粘連部分撕扯會很疼。
她有點不忍看了。
果不其然,他的後背有好幾道血痕,長度不等。
應該是花盆破裂的瞬間被劃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