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去掏錢夾,遞出兩張卡來:“這總夠了吧?”
時空仿若凝結了,半晌都沒有響動發生。
“你留著自己揮霍吧。”何慕沒接。
“你在這假清高什麼勁,”他終於爆發,“爸爸讓你去公司你不去,我給的你也不要,你打算和我們斷絕關係了?”
她像想起什麼事情,眼角泛紅,眼眸中蒙著水氣。
何衍把卡往她手裡塞:“密碼出去……”
何慕推開:“我真的不需要。”
他注視著何慕,想這女孩什麼時候戛然和他們如此生分。
雖然她剛來何家的時候也是拘謹客氣的,但是他常常逗她,惹她生氣,讓她不得不反抗,不得不罵他。
最後,好像一切都奏效了。
何慕像真正的何家的女兒,會和父母撒嬌,和他爭吵的女孩。
也許是成年後。
她獨自一人去紐約求學,第一次那麼長久地離開何家,其實他和爸媽都不放心,甚至交代了紐約的故交好友照應她。
但是她從來沒有麻煩過任何人。
然後是,何慕哥大碩士畢業拒絕爸爸讓她進公司的決定,自己麵試進入4A廣告公司,留在紐約。
再然後不聲不響地回到國內。
他好像在此刻才真切地感知到,何慕在離他們越來越遠。
“我們的錢不能要,向繁洲的就可以?”何衍提出疑問。
何慕欲言又止,不敢跟他對視:“這不一樣。”
“為什麼要這麼委屈自己呢?”何衍語氣柔下來,“慕慕,你根本不用……”
何慕忍不住咬著下唇,然後靠著走廊的牆麵,感受微微的寒意附在背脊上,轉頭看何衍:“我沒有委屈自己,他對我很好。”
如同重拳與棉花相遇,何衍全部的力都被她輕而易舉地卸了,一時沒有對策。
他忍不住想要用拳頭去錘牆麵,轉過身,又沒能做任何。
公共場合,拿什麼撒氣都是不體麵的。
“何慕,你要明白你永遠是何家的女兒,是我何衍的妹妹,”何衍說,“你永遠不需要委屈自己。”
“想回來的時候就回來,爸媽都很想你。”他補充說。
何慕沒骨氣地哭了。
何衍還是那個何衍,過了五年,十年也是那個何衍。
小時候,他會因為她不叫她哥哥而生氣,卻也會因為她生病,整夜坐在床邊給她讀他嗤之以鼻的童話故事。
他總說,哪有人十幾歲還喜歡童話故事的,卻還是會為之妥協。
何慕上前邁步,然後抱他,把臉埋起來,哽咽道:“謝謝你,哥。”
高跟鞋和皮鞋與地毯的摩擦音響起,隨即有女人稍顯尖銳的聲音傳來。
“我真的第一次見像周總這麼偏偏風度的青年才俊,我以前都以為有才華的人眼睛都長在天靈……”
然後腳步聲和說話聲同時止住。
何衍還沒來得及拍到何慕的後背,兩人就分開了。
但尷尬還沒結束。
女人的灼灼目光迅速在何慕身上打量了八百個回合。
何慕掀起眼皮看,也怔住了。
對麵的人身上的裙子分明和她是一樣的。
撞衫了。
隻是對方穿著高跟鞋也比她矮了半頭。
這件衣服是她偶然看一個秀時定下的,當時實在沒能想到會在這種場合見到第二件。
本就是何慕兩人擋了去路,他們側身給讓了。
女人卻仍沒有好臉色,隻是旁邊的男人頷首回了禮。
此地不宜久留,何慕也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