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皇帝皺了皺眉,“你一向穩妥,今日怎麼出了這麼大的岔子?”
“臣妾……亦不知。”
敬妃緩緩抬頭,淡妝之下,眼角微紅,嘴角溢出一抹苦笑。
“今日的宮宴,雖然每一道菜品和酒釀都是臣妾親自查看過的,但如今既出了問題,還讓宛妃姐姐玉體受驚,臣妾難辭其咎,請陛下責罰。”
看著敬妃,皇帝眼皮微斂:“你說你每一道菜都檢查過?”
敬妃點頭。
“陛下,琳琅有話說。”
正在這時,花琳琅站出來,在敬妃旁邊一跪,聲音鏗鏘有力。
“陛下,琳琅昨日就進宮了,眼見著姐姐子時還在為宮宴之事操勞,清晨更是寅時就起來查驗安排,琳琅一直跟在姐姐身邊,確認絕對不會有酒中混進蜘蛛之事,此事定是有人陷害,請陛下明察。”
這話一出,皇上臉色愈加沉鬱,其他人也都神色各異。
宛妃說自己是被陷害的,敬妃也說自己是被陷害的,這……
雖然這事看起來罪魁禍首是敬妃,但越可能是凶手的人反而越清白,畢竟宮宴出了任何錯,受罰的都是敬妃,而獲利的嘛……
眾人目光漸漸都移向了宛妃,雖然誰也沒說話,但目光之中卻都帶了懷疑。
蕭寅掃過跪在地上的敬妃,哪能不知這些彎彎繞繞。
這會兒絕不能咬上敬妃,否則不是他們的錯也成了他們的錯了。
蕭寅清楚這點,隻是他還沒來得及跟自己的母妃暗示,宛妃卻已經怒而發言。
“陛下,事情已經再明白不過了,隻有敬妃有機會在酒中放蜘蛛,就是她害臣妾,陛下為臣妾做主啊。”
蕭寅心裡頓時“咯噔”一聲。
完了!
眾人身後,崇螢嘴角一勾,眼中的笑意綻開了花。
得,穩了!
她抬手虛擋住唇,以免被人看到自己的笑容。
餘光一動,卻對上了斜對麵蕭燼的目光。
他正看著她。
一雙黑眸幽深無波,不知是恰巧,還是一直在看著這個方向。
崇螢眨眨眼,若無其事地輕咳一聲,放下手,臉上立刻換成了為宛妃的擔憂和著急。
“陛下,不管這件事是誰做的,總歸都是臣妾的錯,臣妾認罰。”
敬妃乖順地磕了個頭,也不辯駁,隻說自己認罰。
皇上看了眼一臉嫉恨的宛妃,再看旁邊委屈柔弱的敬妃,冷著臉將宛妃一腳踢開。
“陛下……”
宛妃傻眼了,她是受害者啊,皇上不是該踹敬妃嗎?為什麼要踹她!
皇上冷哼一聲:“敬妃做的?那她是該多蠢,才會在自己負責的宮宴上動手?還隻是在你酒裡放了個蜘蛛,而不是下毒?”
宛妃怔愣:“這……”
她怎麼知道,反正肯定是敬妃那個狐狸精搞的鬼!
皇上親自上前扶起敬妃,威嚴道:“這件事誰都有可能做,隻有敬妃絕對不可能。”
這話既是說給宛妃聽,也是說給眾人聽的。
宛妃不忿大喊:“陛下,你彆被這個狐狸精騙了,真的是她害臣妾啊!”
蕭寅急得拉住她胳膊:“母妃,彆再說了!”
皇上看著宛妃,冷冷一笑道:“你是說朕老糊塗了,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看不明白嗎?”
“我,我不是……”
“大膽宛妃!”
宛妃還想解釋,皇上已經冷聲打斷她的話:“你欺壓兒媳,陷害嬪妃,不賢不淑,如今更是殿前失儀,你可知罪?”
“我,我……”
宛妃懵了,她明明是被害的那個,可為什麼最後罰的人是她!
“傳朕口諭,宛妃禁足宛停宮半年,無詔不得出,來人!把她給朕帶下去!”
“皇上,臣妾真是冤枉的……”
“父皇!”
皇帝頭也沒回,帶著敬妃離了席,看也沒再看宛妃一眼。
蕭寅臉色蒼白,旁邊的宛妃更是失魂落魄地倒在地上。
不遠處,崇螢看著這一出好戲,往自己嘴裡喂了個冰鎮荔枝。
心情簡直不要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