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靜靜地站在旁邊沒動,一張小臉冷寒得嚇人。
蕭燼看著這一幕,抿了抿唇走過來站到崇螢身邊。
崇螢用冰水刺激自己的神誌,等覺得冰水沒用之後才抬起頭,眯著眼朝旁邊伸手:“巾。”
話音落,卻感覺一隻手拿著毛巾放在她臉上,輕柔地擦拭掉她眼瞼臉頰的水痕。
崇螢睜開眼,第一眼看見的就是蕭燼那雙墨黑的瞳孔,裡麵清晰地映照著他的擔憂。
崇螢笑了下,拿過他手中的毛巾道:“彆擔心,我沒事,這點玩意兒還控製不了我。”
蕭燼沒說話,隻是站在旁邊。
不斷的有人端進來新的冰水,崇螢不停地浸濕。
蕭燼就一次又一次地拿著毛巾替她拭去臉上的涼水。
不知道重複了幾次,崇螢又從空間裡掏出解毒藥吞下,才終於抬手道:“可以了。”
流雲眼睛一亮問道:“你好了是不是?”
崇螢笑了下,站起身走到他麵前,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頂道:“這次托你的福,我才沒事。”
那白色藥粉跟她在崇直書房下的小黑屋裡聞見的相似,劑量卻大得多。
若她是前世有著百毒不侵體質的她,根本不會懼怕這點毒,但原主卻是被這種藥催眠過很多次的,身體早就對它有了慣性接納,若非流雲手快拉跑了她,今天她還真有可能會栽在那兩人手裡。
流雲彆扭地躲開她摸自己腦袋的手,紅著臉道:“沒什麼,順手而已。”
崇螢笑了笑,轉身走到床前,掏出一粒解毒丸給她喂下,對佘秀道:“今晚你跟她一起睡,照顧好她。”
“是。”佘秀擔憂地看著不省人事的百雀,問道,“小姐,百雀明日就沒事了嗎?”
“可能會有幾日不太清醒。”崇螢眼神微涼,沉聲道,“我待會兒為她配些藥,這幾日你負責看著她吃下。”
“是,我記住了。”
做完這些,崇螢才從裡間出來,蕭甲等人有眼色地退了出去,臨走前蕭癸順便拎走了流雲。
崇螢疲憊地靠小榻上,對蕭燼道:“能讓流雲住我這兒嗎?他今日幫了我,隻怕會被人盯上。”
“你做主就好。”蕭燼無聲道,“可還有哪不舒服?你應該也去睡一覺。”
“還是不睡了。”崇螢苦笑道,“我怕醒來會忘事。”
“忘事?”蕭燼眉頭緊皺,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你忘記了什麼?”
崇螢搖搖頭:“我也不知道,現在還在查。”
頓了頓,她看著蕭燼道:“但看我那個爹這麼著急的樣子,或許,最後查出來的結果會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蕭燼眯了眯眼:“崇直。”
他倒是沒想到自己幾年沒殺人,倒是讓一個小小的安國侯都敢對他的人動手了。
察覺到他身上的殺氣,崇螢抬手在他眼前揮了揮,故作無事地笑了下道:“你不必插手,跟崇家的賬我會親手算,對崇直,讓他就這麼死了可太便宜他了。”
以崇直對原主做的那些混賬事,不賜他個生不如死都算對不起他這些年的養育之恩。
蕭燼仍舊看著她,眼裡有太多擔心和愧疚:“是我大意,沒想到他們敢在附近動手。”
“怎麼就往自己身上攬事了?”崇螢不想他擔心,尤其看著他這樣皺著眉頭,她心裡很是不舒服。
以前她不知道這種不舒服的情緒是什麼,但這兩日她卻漸漸明白了。
沉默片刻,崇螢望著蕭燼,遲疑道:“蕭燼,如果……我是說如果,最後查清楚的真相牽扯會很大,會涉及很多人的生死,那時,你會怎麼做?”
蕭燼靜靜地聽她說完,沒有立即回答,像是在思索她話裡的含義。
片刻後,他微微勾了下唇角,執著她的手放在自己心臟處。
“殉情蠱,同生死。”
他願與她生死與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