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螢氣不打一處來,一邊找藥給他包紮,一邊罵道:“你有病啊,傷這樣不跟我說,你是啞巴嗎?”
祁咳嗽兩聲,低聲道:“彆折騰了,是毒,救不了了……”
崇螢不信:“什麼毒?姑奶奶就是毒的克星,這世界上就沒有我解不了的毒!”
在崇螢的行醫生涯中,她第一次手忙腳亂,解藥來不及配,她就割腕讓祁喝她的血,她的血早被怪老頭養的能解百毒,可眼下卻如何也解不了祁中的毒。
崇螢急哭了,流著淚道:“你彆死啊,你撐住,我馬上帶你回去,隻要回到實驗室,我一定能救你的!”
祁靠在牆上搖搖頭,單手替她擦掉眼淚:“彆哭,活下去……”
崇螢胡亂地搖頭,衣服堵不住他的傷口,她就用手去捂,可血還是不停冒出來,和她的眼淚混在一起,分不清是誰的。
“我有句話……”祁咳嗽兩聲,用最後的力氣握緊她的手,“其實我一直問你,如果我們可以從組織裡離開,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生活?”
“願意,我願意!”崇螢毫不猶豫甚至沒聽清他說什麼就點頭,隻求他,“所以你不能放棄知道嗎?我這就帶你走,這就……”
話沒說完,祁執著她的手放到他的唇邊,輕輕在她掌心吻了一下。
崇螢所有的話都咽了回去,一時怔在那裡呆呆地望著他。
在這一刻,她終於明白他說的“一起生活”是什麼意思。
祁努力伸手摸向她的臉,眼中帶著濃濃的不舍:“我多想,多想……”
多想什麼?
崇螢沒聽到,祁的手落了下去,再也沒有抬起。
崇螢人生中第一次在一個人眼中看懂愛的含義,知道他想要給她幸福是什麼意思,可是他沒有給她回應的機會。
懂到,即失去。
——
安寂的密室中,隻有燭火微晃。
石台上,崇螢不安地掙紮著,雙手似要抓住什麼般不停地伸開又握緊,眼淚順著她的眼角流到發鬢,晏離聽到她壓抑的哭聲:“老頭,祁……”
猛地,晏離放在台邊的手被她抓住,他微微一怔,紫眸閃過一絲莫名,手指微動了下任她抓著沒有抽開。
隔了會兒,又聽見崇螢喃喃:“娘親,季,季……”
晏離眼皮驟然緊眯:“季什麼?”
“滄序……季滄序……”
晏離倒吸了口涼氣,手指下意識反握住崇螢的指尖,語氣帶著幾分震驚和緊張:“季滄序,前朝季氏的一字並肩王?他還活著?他在哪裡?藏兵圖呢?圖在哪兒?”
崇螢麵色泛白,痛苦地掙紮著,似乎想要從噩夢中醒來。
奈何一時是前世的記憶,一時是原主的記憶,拉扯著她如何也醒不過來。
晏離眼神微暗,咬了咬牙一不做二不休,再往燭火中加重藥粉的劑量。
等他重新坐在石台邊,就看見崇螢在藥劑的影響下渾身都在顫抖,好像在極力控製想要說出的話。
晏離伸出雙手緊緊按住她的胳膊,崇螢掙紮著,慢慢安靜下來,麵色漸漸麻木不再痛苦。
這時晏離才冷聲問:“藏兵圖在哪兒?”
崇螢嘴唇微張,聲音空洞縹緲:“背,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