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狠狠瞪著蕭燼:“這不可能!你怎麼敢?你怎麼敢……”
“你的眼睛隻看得見眼前得失,自然不敢殺我,而我看見的是丹國百姓的未來,自然敢想敢做。”蕭燼淡淡道。
蕭元契還是不信:“如果蘭闕真的有異動,國師會告訴朕的,國師……”
蕭燼冷笑道:“你的國師正聯手莫三瘋,帶著一群匪寇,就守在京城外,隻等你殺了我以後,帶兵入京,掀了你的龍椅呢。”
蕭元契踉蹌地後退了兩步差點摔倒,狼狽地扶住了桌案才虛虛站穩,這一刻他的臉色煞白,嘴唇張張合合,不知道要說什麼問什麼。
下意識的,他想要否認蕭燼所有的話,想要張口叫福培樂,叫禦林軍,叫他那些心愛的臣子進來。
但他卻詭異地咽下了這個衝動。
多可笑,他恨極了蕭燼。
但此時此刻,從蕭燼口中說出這些話來,他竟連查都不用查就信了。
是的,蕭元契信了。
信蕭燼說的蘭闕異動,晏離反叛。
信蕭燼說他將底下的人全派了出去,隻為攔住蘭闕。
他退回龍椅上坐著,好一會兒才開口,聲音輕忽:“你不怕說出這些,朕立刻殺了你嗎?”
“你不會。”蕭燼歎道,“皇兄,你目光短淺,愚昧無知,但你並不是一個無藥可救的昏君。”
“嗬。”蕭元契自嘲一笑,“你做這些,就是為了逼朕重審舊案?”
“他們難道不值得一個平反嗎?”蕭燼沉聲道,“事到如今,你隻有這一條路可走。”
蕭元契深吸口氣,低頭看著桌案上的玉璽和奏折。
他是皇帝,但這個皇帝除了嫉妒自己的親弟弟,就是在被人算計,到了今日,若非蕭燼,他很可能將丹國葬送在自己手裡。
蕭元契沉默良久,才道:“如果朕答應重審舊案,你會如何?”
“臣弟自當領兵北上,驅除蘭闕,保我丹國。”蕭燼毫不猶豫道。
蕭元契愣了下,卻也似乎並不意外:“你不想要這個皇位嗎?”
他若是承認了舊案有誤,那無疑是在他的帝位生涯上留下了汙點,蕭燼想要這個皇位,再簡單不過。
蕭燼搖搖頭:“我想要的,遠比這張龍椅更重要。”
蕭元契點點頭:“你是說崇螢?”
提到這個名字,他頓了頓繼而想到什麼,又問,“她在你手裡吧?你應當知道她的身份,這種時候,絕對不能讓她落於敵人手中。”
蕭燼搖搖頭:“她已經走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他費儘心思,連自己都舍了,就是為了讓崇螢從這趟渾水中抽離出去,如今又怎麼可能告訴蕭元契她的行蹤?
蕭元契頓時皺眉。
蕭燼冷聲道:“皇兄最好放棄利用她這個心思,否則下一次,你的皇位就真的保不住了。”
“為我自己,即便你殺了我,我也沒興趣奪這個帝位。”
“但你若傷害到她,那麼不管是丹國還是蕭氏皇室,這輩子都彆想安生。”